許根對李意風指了指洗手間,“等我們走了你確定外麵沒有人再出去。”許根收好了真空攝像頭,冷笑了一下,這裏還有很多後續的收尾工作要做,不對,事實上這隻是開始。坑他許根的人,要麽還沒出生,要麽已經下去見了閻王爺。 56、五十六章程昔再見到許根的時候是在藏區以南,與尼泊爾接壤的一片連綿的山峰腳下。程昔從家裏出來以後就躲到了藏區的廟裏借住,他跟許根說的是因為程彬搞的那一出許家少爺靡爛私生活,不為人知的的背後有斷背賣春事件,並與程姓青年男子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如此如此……這種八卦被越傳越逼真,比起辟謠,總有人更願意相信謠傳,這種捕風捉影的隻言片語總是更加能夠滿足人們的欲望。程昔就借著這個由頭離開了首都,但其實他早早就著手調查許根跟他交代過的器官販賣的交易鏈,許根的確不是個草包,他想的是要把許家從此在器官販賣的財路上摘出來。但是有些事情想要沾手簡單,就跟吸毒一樣,一針管下去讓毒品通過血液刺激腦神經從此欲仙欲死,不可自拔,但是想要脫手想要擺脫,就不是簡簡單單說一句不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在許根的有效控製下,通過許家進行的交易量明顯減小,大量的資金回流也被許根重新打散投入市場,扶植了一些健康有潛力的產業。可是把持著國際器官販賣交易鏈的軍閥大佬卻不是那麽容易蒙混過關的,掌控這一切的軍閥多次通過強硬的手段給許根施壓,要求他迷途知返啊少年。少年,有錢不賺非要去主持世界和平社會正義是沒有意義的,不要在欲望麵前負隅頑抗了,這就跟小時候看的動畫片一樣隻存在人們想象出來的世外桃源裏麵。也許天堂也是這樣的淨土……但隻是很可惜,活著的人是看不到了。將軍如是說。自然,這個將軍封號是這位惡貫滿盈的惡徒自封的,所謂占山為王,在交界處找個三不管的地帶手握重兵逍遙法外。程昔在這個廟裏帶著聘來的雇傭兵一住就是好幾個月,就是為了摸清這個將軍的底細和活動規律。可是這一天他接到偵查送來的消息的時候臉都給憋青了,藏區的早晚溫差大,傍晚的寒風刺骨,偌大的廟宇裏傳來虔誠誦經的聲音,描金彩漆塗滿神聖壁畫的威嚴建築之中,程昔感覺自己落入一個無底深淵。許根來了,他找到這位凶名在外的將軍要求談判,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許家將會推出他們的交易網。無休止的鬥爭總有讓人厭煩的那一天。快刀斬亂麻,找到一個雙方都滿意的解決方式才能夠永遠的解除後顧之憂,許根想要給程昔一個穩定舒適的生活,光明正大的,而是不是像這位將軍一樣,在冰天雪地裏麵坐擁金山銀山,此生都不可能再踏入中華的國土一步,他難道不害怕嗎?血債血償,也隻是遲早的問題。這樣的想法許根沒有跟程昔說過,大家都是頂天立地的男人,許下太多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兌現的承諾難免覺得矯情。他現在隻要想到程昔這兩個字心口就覺得是暖的。是的,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此刻他穿著黑色的大衣,腳下踏著長靴從車上走下來,麵前的路被大雪掩蓋,邊境這地方氣候複雜多變,常年雨雪不斷。“許總,恐怕要勞煩你自己走上去了。”來接應他的人麵無表情地請他向上走。許根注意到這人給他的稱呼是許總而不是許少,這說明這個一方惡霸認可了他是個能夠為許家做主的人。許根毫無異義地跟著來人就往將軍的基地徒步走去,雪地上的腳印很快就被簌簌落下的大雪重新覆蓋。程昔看到偵查傳回來的照片也坐不住了,帶了人簡單布置了一下人手就往基地趕赴,他本來想許根要處理完首都裏麵的事情還要一段時間,足夠他一個人解決這裏的困局,但沒想到許根來的這麽快,而且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這個混賬小子真是要逆天了!程昔早早就收購了一批好馬,在覆滿大雪的山路上飛馳也不是問題,到了基地附近之後他們在安排好的地方蔭蔽起來,獲得了基地內的監視圖像,這也是程昔為什麽在藏區耽誤了這麽多時間的原因,他多方挖牆腳才找到了破譯和電子方麵的黑客高手。高手也不是神,在基地嚴密的防偽之下,也花了許多時間才獲取了可行的入侵方案。隻是沒想要,要闖龍潭虎穴,直麵危機的這一天提早到來了。遲早一戰,程昔身穿藏袍,就像是個普通的草原牧民,但是凍僵的表情除了顯露出他夭桃穠李的俊俏,更加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是個人都是怕死的,更何況這一回不隻是他程昔的一條命。真是心都要給吐出來了。程昔從監控裏麵看到許根帶著和他年紀不相符的成熟穩重和一股不可小覷的氣勢通過長長的走道,程昔腦海中馬上出現了基地中央別墅的平麵圖紙,將軍這個傻b果然怕死,把自家別墅造的跟五行八卦一樣,一草一木一屏一畫都相當有玄學的講究,他就不怕自己也被困在死門出不去嗎!他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帶許根進入一個會客大廳,將軍叼著根雪茄翹著二郎腿恭候許根已久。程昔內心捉急,他沒辦法聽見他們的對話,就連圖像也斷斷續續,不時地要閃現雪花。許根在將軍對麵坐下,麵色沉著。大廳裏麵,許根問將軍,“我人來了,你有什麽條件,隻要我能答應的,絕不推搪。”將軍不疾不徐地說:“其實我就是想親眼看看,你這個後生究竟是個什麽樣子,從資料上麵看的,總覺得不真切。我既然過不去,就隻好請你來了。”“所以?”許根此時反倒是惜字如金。將軍掐滅了手中的雪茄,語調不變,“你先別急著做決定,我帶你參觀參觀我這個龐大的工廠,說不定你願意改變主意。”“不必。”許根抬手。將軍向左右看了一眼,立馬有手下靠近許根的左右,許根不願意去,自然他有手段可以請他去。就看許根是不是夠識趣。許根笑了笑,站起來,跟將軍往地下走去。將軍開了好幾道電子密碼門,許根才窺到這裏麵的幾分玄機,沒想到這個別墅的地下是個巨大的器官保存倉庫。放眼望去空曠的地下全部都是灌滿液體的儀器,儀器上麵放的是玻璃儀器,分門別類地集中保存了各類器官,許根看見這些顏色深度不同,形狀各異的器官,隻覺得體內一陣翻江倒海,五髒六腑都攪成一團,真夠惡心。將軍帶著滿臉的自豪與滿足說道:“如何,是不是很壯觀。”……許根鬱悶地想他可不可以拒絕和這樣的人渣交流,他覺得此人腦子就是個坑,裏麵裝滿了思想的殘渣廢料。程昔從監控裏麵看不到許根和將軍去了哪裏,程昔摸了摸胸口掛著的吊墜,他甚至都沒想到自己在這一刻反而出奇的冷靜,內心中是一片沉靜,似乎和雪山的皚皚白雪一樣純淨,和廟宇飛簷墜下的雨絲一樣祥和。他帶著隱藏的通訊器,整理整理並不淩亂的衣裳,大搖大擺地往基地大門走去。許根,你要送死敢不敢等老子來了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