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苞米同誌,您確定?)台上的“苞米碴子”又開了口。“這位兄弟今天專程來給小江我捧場,準備為在座的諸位獻上兩首歌,話不多說,下麵就有請我的兄弟出場,各位老鐵們還請不要吝惜寶貴的掌聲,來,呱唧呱唧!”丁猛跟著眾人也拍了兩下巴掌,看了眼四周。這個‘苞米碴子’還挺他媽會忽悠,整個現場的氣氛還真讓他給帶起來了。江一城剛跑下台,舞台上的燈光便迅速地開始轉變成動感的燈光秀。隨著後麵樂隊前奏的開始,一個修長的身影從舞台一側輕盈地走了上來。看到那個人的第一秒,丁猛正端著酒杯往嘴裏送,本是想小酌一口,誰知身上一個哆嗦,大半杯酒直接灌了進去。辛辣的液體瞬間在喉嚨裏劃過一道火熱的曲線,由上至下,一直滲入到他的心裏。他媽的,誰要敢說老子和他沒緣,老子就打他個半身不遂!白簡啊白簡,你說你是不是跟老子一樣,想老子想得抓心撓肝,所以才會在我剛露麵的第一晚,就主動現了身。這他媽到底是心有靈犀呢?還是同性相吸呢?反正不管什麽相吸,老子得告訴你,看到你的一刹那,老丁家的小猛子,就他媽的在頂褲子了!要不是來之前那份加了‘私密’字樣的計劃書作得無比認真,讓丁猛對自己有了嚴格執行、不急不燥不魯莽的戒律。這要在以往,他早就不管不顧,第一時間跑上去抓住他了。可是現在,丁猛同誌努力克製著自己的衝動,他要按計劃行事,要改正自己曾經犯過的錯誤。因為在白簡離開的這些日子裏,丁猛在臥床休養的時候,曾經認真地梳理過自己和白簡之間的狀態和感覺。最後他發現,白簡是他這近三十年裏,家人以外,唯一真正喜歡上,並且異常想要守在身邊的人。他發現自己對白簡的感覺,有一種初戀情人的純美,也有一種知音般的通透,有時候,還有一種救世祖似的依賴,更重要的,是有一份時刻想要把他懟到自己身底下的衝動。從情到欲,他都是撩足了丁猛心火的人。而這把火,沒有他的手,他的人,看來是撲不滅的。所以,在為人做事上一向是粗獷豪放,講究速戰速決的東北大漢,這回是下了決心,要改為小火慢燉。既要早點抓到他,更要抓牢他一輩子。有了這種心態的丁大猛哥,此時勉強控製著自己興奮得有些哆嗦的嘴角,在一根柱子後麵,隱住了身形,準備認真聽一聽白簡的歌聲。畢竟,在那個‘苞米碴子’的口中,白簡可是北京大酒吧裏回來的著名歌手。靠,真他媽沒見過世麵,什麽大酒吧歌手,那是奪得過‘慈善之星’的神秘新星知道嗎?傻了吧唧的!白簡本來並沒有想以這種有些正式的樣子登台獻唱。奈何江子城這邊有白承宗的囑托,盡量要讓他的乖孫在這裏找到唱歌的感覺,好為留他在家鄉找個有力的籌碼。所以他還是決定鄭重一點,讓客人們給登台的白簡製造出一個熱烈的氣氛,暖暖場。畢竟身為酒吧老板,他太知道酒吧客人的挑剔程度和來這裏的重點。唱得好的,呱唧呱唧,給叫好兩嗓子。唱得不入耳的,客人幹脆都懶得理他,在一邊喝小酒,泡帥哥把妹子才是王道。所以在他的堅持和勸說下,白簡還是以這種方式正式出現在了舞台之上。全中國的演藝酒吧大概都是差不多的環境,站在台上的人,在燈光之下,是所有人的目標。而台子下麵,昏暗幽密,人頭攢動,根本看不清誰是誰的臉。看不清也好,心無旁鶩,更適合靜下心來,認真的唱。隨著音樂漸起,白簡調動起情緒,開始了今晚的第一首歌,《其實你不懂我的心》。你說我像雲,捉摸不定其實你不懂我的心你說我像夢,忽遠又忽近其實你不懂我的心你說我像謎,總是看不清其實我用不在乎掩藏真心……低徊磁性的聲音,像是一個有著超強馬力的低音炮,迅速入侵了所有人的耳朵。丁猛微微眯著眼睛,長而結實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打著節拍。雖然不是什麽鍾愛唱歌的人,可是這首流傳甚廣的經典老歌,丁猛卻還是會唱的。因此在不知不覺中,他發現自己已經跟著白簡極富質感的歌聲,輕輕哼唱了起來。他的眼睛半眯著,卻沒有漏掉台上白簡的任何一個動作。抓著麥克風的白晰手指,光潔的額頭,瘦長的脖頸,細而勁的腰,修長的腿,微微鼓翹的臀……丁猛在人頭攢動的酒吧裏,暗暗在桌子下挪開了兩條結實的長腿。沒辦法,說自己下流也好,肮髒也好,不要臉耍流氓,隨便說什麽都好。反正小猛子現在,就他媽打立正了,愛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