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範範嘴裏說起什麽186,白簡的臉色立變,江子城猶豫了一下,還是笑道。“我知道不應該沒事閑打聽別人的事,不過看小白一臉愁容,我這做哥的,不能不問一下,有沒有什麽江哥能幫忙的事兒,小白你盡管說。白老爺子對我不薄,子城哥這人沒別的好處,心腸肯定算是熱的!”白簡正邊走邊思索著什麽,聽他如此說,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站住了。“子城大哥,我知道你是東北人,性格爽快,有啥說啥。我現在告訴你,我是個同誌,喜歡男人,你會不會對我有反感?”範平沒想到他半天沒說話的結果,卻是憋出來這麽一句話,一時間嚇了一跳。江子城看了眼白簡,又瞄了眼正偷偷觀察自己神情的範平,忽然嘿嘿笑了兩聲。“我可以拍胸脯跟你們說,我肯定不反感!既然小白這麽坦誠,那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也是個彎的,天生的,從來就沒直過!”白簡和範平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既不可思議,又興奮高興的神情。江子城忽然咧開嘴,把臉轉向了範平,眉毛挑了挑,卻沒有說話。範平知道這家夥的意思,抓了抓臉,“不用盯著我看了,我這人更坦誠,你們倆都是彎的,我一個人直著也無趣,好吧,我是彎的,彎成了蚊香那種,你可以不用看我了吧,城子哥!”三個人似乎一下子都變得更加坦蕩自然起來。白簡長吸了一口氣,朝江子城道。“子城大哥,既然咱們都說得這麽直白了,我也不跟你掖著藏著,我確實有點事兒,想讓你幫我。”江子城一點磕巴都不打,直爽道,“說吧!”白簡咬了咬牙根兒,“我想讓你當我男朋友!”江子城,範平:“啊?”丁猛在‘燕雙飛’客棧翻來覆去到後半夜,才算睡踏實了。之前睡不安穩的原因,一是江南潮濕悶熱,雖已到秋天,卻還是熱得很。他一個在北方幹燥之地呆慣的人,總覺得渾身濕乎乎的,很不自在。但是更重要的,還是因為白簡。這個可惡的‘小瞎子’,竟然把自己試探性求和好的花籃扔在一邊,第二首歌也不唱,就跑掉了。看來,他果然和自己之前想像的一樣,還在生自己的氣,很大的氣。不過,這也在丁猛的意料之中。他要是那麽容易回頭的人,當時也不會拋下按摩院,一聲不響回到老城了。而自己的計劃書,也不會做出那麽長一列了。那麽,既然對方還是在逃避甚至在反感著自己,看來,就必須要按著計劃,繼續前行了。丁猛立刻打通了一個北京朋友的電話。這個朋友的圈子很大,和北京醫學界的很多知名醫生都有聯係。而這種職業的圈子,勾勾繞繞,最後會形成一個全國範圍內的大圈子。丁猛不管這個圈子是怎麽繞來繞去的,他隻知道經過一番人托人人找人後,他已經成了白承宗親口應承朋友必須幫忙診治的,病人。白簡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大概是昨晚上丁猛出現的太過突然,讓他一時之間陷入了一個思維非常混沌的狀態,一夜都沒有好睡。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找到老城來。他和範範同江子城步行回白家的時候,把自己和丁猛在北京如何按摩館裝瞎相識,到幾經周折,‘同床共枕’互通心曲,最後又陰差陽差,自己被他硬行退出樂隊這林林總總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隻不過在描述丁猛的病情的時候,白簡給他留了一點麵子,沒有說得那麽嚴重,隻說他略有些疲軟,而沒有直言他根本就是個萎哥。江子城聽到這個讓白簡心亂如麻的男人,不僅長得像自己,而且也是個需要白氏絕技傍身護體的同門,不禁啞然失笑。雖然白簡沒有直接說那位丁兄是個萎哥,但是混社會太久的江子城聽話聽音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心裏早就有了成算。哎,都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偉哥見萎哥,都是苦嗬嗬。其實江子城在心底裏,竟然莫名地有點同情那個被白簡甩了的大猛哥。不過同情是同情,現在白簡求他客串一下男朋友的事,他還是答應了下來。白簡想要江子城假扮他男友的想法,倒也是在昨天晚上忽發奇想,臨時蹦出來的。說實話,他對丁猛,有一種很複雜的感覺。既恨他為了利益,為了平衡,為了他的想當然,便把自己的夢想毀於一旦。可是他又知道那個東北漢子雖為人粗豪、有些大男子義,卻心地不壞。尤其他身上的隱疾,更讓白簡在惱他的時候,也心疼他的可憐。可是當他千裏迢迢找到老城,明顯是來尋找自己,並對自己表示《你快回來》的時候,卻偏偏又是自己在舞台之上,高歌之後。在那個既熟悉又傷感的環境裏,燈光下,他的出現,完美在勾起了白簡心底裏最不愉快的那些回憶。人,是有情感的動物。既有理智,也有失控。而丁猛,準確無誤地演繹了‘不合時宜’四個字,讓白簡又一次,由理智,轉成了失控。你讓我回去,我就回去嗎?不好意思,這世界上好男人很多,除了萎哥,更有偉哥,還是一夜五次郎的偉哥呢!失控後的他經過一夜的無眠,才在黎明前昏昏睡去。而這會兒,窗外陽光耀眼,秋風吹來芭蕉葉的清香。隱隱約約的,白簡聽到爺爺正在和誰一邊說話,一邊朝離自己臥室不遠的理療室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