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次韓子緒的出行是天道門的機密,且有大批人員護送,莫離便不方便跟在他身邊。換成是文煞,怎會管別人說啥,隻要自己樂意,愛帶著誰去就帶著誰去,又有何人敢對此指手畫腳?這也是白道與黑道處事作風的不同之處。韓子緒臨走之時,將莫離抱在懷裏耳鬢廝磨了半天。莫離被他弄得沒脾氣,聽到門外那間隔得越來越短暫的敲門聲,莫離無奈道:“該啟程了……”從韓子緒的腿上站起來,莫離想去屋子的另一邊拿出早就備好的披風。誰知剛走沒兩步,便又被韓子緒扯回懷裏。溫熱的舌掃過莫離的耳背。這是莫離身體的敏感點,輕易地就能引起他全身的戰栗。韓子緒的手伸進莫離衣襟的開口裏,拂過他平坦的腹部。“你太瘦了,我走的這段時間多吃點。”莫離抓著韓子緒在自己身體上胡亂遊移的手,胡亂點了點頭。韓子緒歎了口氣,將手抽出來,把莫離的身子轉過來,幫他將淩亂的衣襟整理好。輕柔的吻落在莫離唇上。“別再苦著臉了,這段時間讓藥郎給程久孺將身子調理好,他深喑藥理,這對他來說這是件簡單的事。我已經跟他說好了,叫他也給你弄個方子,別嫌苦,把藥都喝了。”莫離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為韓子緒係好披風。“老天爺,鬼知道為什麽我如此放心不下你。”恰好此時,門外又傳來一陣催促的聲音。韓子緒拉了莫離的手,道:“有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莫離低下頭,想了一會兒,輕聲說了句:“路上小心。”聞言,韓子緒的大掌揉了揉莫離的發頂。“沒關係,我會給你時間的。”說罷,才終於出了門去。韓子緒走後,籠在莫離頭頂的高氣壓頓時消散了不少。藥郎知道程久孺的傷有希望治好後,精神恢複了不少,隨之與莫離之間的相處也越發融洽起來。莫離有時候會恍惚地覺得,這便就像在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美好的昨日一般。等待的時間有些難挨,天氣也越發熱了起來。為了防止久臥於床的程久孺生出褥瘡,莫離和藥郎都輪著幫他翻身。程久孺也有短暫醒來的時間,但在被灌了湯藥後往往與他們說不上兩句話便又沉沉睡去了。有時候,莫離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藥郎用清涼的布巾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給程久孺擦拭身體,一邊擦還一邊湊到他耳邊說上些話,也不管程久孺是否能夠聽見。這種簡單樸實但又不離不棄的愛,無論看到過多少遍,總是無一例外地能深深地感動莫離。曾幾何時,這種平常人家唾手可得的幸福,在自己身上已經變成一種昂貴的奢侈品了呢?日子悄悄地滑過,半個月之後,韓子緒終於回到山莊了。多日未見的他,估計是因為內傷痊愈的緣故,神采飛揚不說,眉眼間總是不自覺地帶著淡淡的笑意。一見到莫離,韓子緒也未多想,當著眾人的麵便將他摟了過來。莫離在韓子緒懷中頗為尷尬,隻能壓低聲音抗議了幾句。韓子緒大笑,將左右屏退了,抱著莫離進了廂房。“果然是重了點,看來我的離兒還是聽話的。”莫離別過臉去,甚至沒有勇氣對上韓子緒的眼睛。感覺韓子緒的手在解開自己的腰帶。“做什麽你……”韓子緒的身體壓製住莫離微微掙動的身子,“別擔心,我隻是想看看你到底哪裏長肉了……”語氣中有揶揄又帶有些許情色的意味。裸逞的身體展露在他人麵前,莫離窘迫得全身泛紅,眼睛隻能緊閉著,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就怕不經意間驚動了那在山間蟄伏了多時的猛獸,一個不留神就能將自己拆吃入腹。“怎麽抖得那麽厲害?”韓子緒的手輕捏著莫離胸前的一點紅纓。“還是怕我,嗯?”莫離沒敢搖頭,更沒敢點頭,隻是一個勁地微微發抖。韓子緒歎了口氣,吻了吻莫離的額頭。將莫離的衣服重新係好,韓子緒道:“時間差不多了,明日我就為程久孺推宮療傷。”莫離聽言睜開眼睛,疑惑道:“你要幫久孺療傷?不是讓他自己學了療傷方法就好了嗎?”韓子緒笑道:“傻瓜,如果是像我這樣經脈受損的程度確實是自己運功即可。但程久孺的傷勢過於嚴重,別說是內力,就連一般的體力都沒有了,哪來的功可以運?沒有外力幫助的話就算是有《洗髓錄》也是白搭。”“那,要多久呢……”“七天,七天就好了。”莫離低頭看著自己攪在一起的手指,淡淡道了一句:“謝謝你……”韓子緒捏起莫離的下巴來。“以後說話,看著我的眼睛說,知道嗎?”由於被迫仰頭的緣故,莫離隻能依言看向韓子緒。“你不知道,你的眼睛有多美……”感覺濕熱的吻印在自己的眼瞼上。“最後給你七天時間,聽到了嗎?”韓子緒的語氣依舊是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莫離愣著沒有回答。“給我個反應。”莫離身子顫了顫,半晌之後,點了點頭。第二日,韓子緒與程久孺便開始閉關療傷。由於在運功期間如果有外人打斷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閉關的門外層層侍衛把守著,儼然一副擅入者死的神態。藥郎與莫離在這段期間也是魂不守舍,每日隻能將飯菜送到門前便離開,也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如何。莫離的心態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牽掛心上人的藥郎。但再怎麽煎熬也總是可以忍受的,因為有一個名叫希望的東西在支撐著你。終於,最難熬的七日過去了。當緊閉的關門再度打開的時候,莫離與藥郎看到的是韓子緒支撐著已經清醒的程久孺走出門來。看到平日隻能昏睡在床的程久孺終於又再次站了起來,雖然依舊是清瘦得厲害,但那明亮的眸子與自若的神氣卻是實實在在的。藥郎的淚像開了的閘門般傾瀉不止,但腳步卻沒辦法移動分毫,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程久孺在韓子緒的攙扶下漸漸向自己走近。看著哭成淚人的藥郎與站在一旁露出淺淺微笑的莫離,程久孺淡淡說了句:“你們都受苦了。”藥郎衝上前去緊緊地抱著程久孺,又哭又笑,嘴裏不斷罵著“該死的該死的”。程久孺隻是揉著藥郎的頭發,眼裏濃濃的愛意無法遮掩。韓子緒將呆愣在一旁的莫離扯開了來。“我覺得你很有必要效仿一下藥郎,也安慰安慰我吧?”聽韓子緒這麽一說,莫離這才將視線真正落到了眼前的人身上。剛才莫離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程久孺身上了,一直沒留意韓子緒的情況。不看還好,看了莫離便嚇了一跳。隻見韓子緒的神色蒼白,額上冷汗直落。莫離急忙將韓子緒的身子撐住,“你這是怎麽了?”韓子緒毫不客氣地將身體的重量壓在莫離身上,語氣中頗有撒嬌的意味。“就是耗損了些功力,有些虛浮了……”莫離趕緊將韓子緒扶回廂房休息。替韓子緒擦去了額上的汗跡,為他寬了衣,再把薄被拉起來蓋好。“這幾天都沒吃好吧?我去給你拿些吃的來。”剛站起身,莫離的手便被韓子緒扯住。“離兒,我隻想吃你做的菜……”莫離聽言一愣,半天才回過神來,呐呐答了句“好”。韓子緒見他答應,臉上笑容更是燦爛,這才滿意地閉目養神起來。莫離在廚房搗騰了好一會才把飯菜做好,端到房裏將那人喚起,伺候他吃好了,才終於消停了下來。韓子緒也不讓他收拾,將人一抱就上了床來。吻著莫離的脖子,韓子緒道:“本來還以為今晚能如願以償,看來還真是有些力不從心……”莫離知道韓子緒為了幫程久孺療傷,身體虧損極大,又聽他在這種情況下還對那事念念不忘,頓時氣得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韓子緒見他不說話,大掌撫著莫離的背道:“別氣。我這不是開個玩笑麽。”“對了,程久孺的情況,要和你說一下。”看到韓子緒神色有變,莫離霎時又神經質地開始緊張起來。“他怎麽了?他不是好了麽?”韓子緒道:“嗯,他的經脈是全部恢複了,但之前的功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