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給顏玦編好的劇本,簡單粗暴但有效。


    是以她方才一進府就暴露本性,想要扈國公夫人見光死。


    顏玦同她想得竟然是一樣的,陳望書心中甜蜜了幾分。就她這腦瓜子,曲高和寡,能找到一樣崎嶇的回路,不容易。


    就算偶然遇到一個,那也沒有顏玦好看。


    「於是我想著,等……等著高梨的事情暴露出來,我被人小瞧了,不蒸饅頭爭口氣,逐漸讓人改觀。裝傻充愣這麽多年,都沒有用,殺手依舊是絡繹不絕。」


    「是時候另辟蹊徑了,如今來的人,一波比一波厲害,也不知道,我還能夠扛得住幾波。」


    「而且」,顏玦頓了頓,肅了肅神色,「而且這也說明,幕後之人的耐心快要耗盡,已經不能容我太久了。」


    陳望書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打鼓:那啥,我覺得不是一波比一波厲害……你是猴子蹦還沒有練到家罷了!


    這不過這種事,聰明人都有默契,心知肚明的,不必戳穿。


    就算是好看的男人,那也是要麵子的!


    「我沒有想到,高梨的事情這麽快就被捅出來了。新婚之夜,可能隔牆有耳,有些話不方便言明。時機未到,但凡我有些改變,那高梨的這個契機,就未必會來了……」


    顏玦說著,對著陳望書挑了挑眉,「更何況,那時候娘子溫柔賢淑,寧願醜事爛在了鍋裏,也不想掙紮兩分。我當你不喜爭鬥……」


    陳望書鄙視一笑,隨即瞬間上演川劇變臉,眼中帶淚,一副風中搖曳的小白花模樣,「夫君,我現在也很賢良淑德啊!」


    顏玦噗呲一下笑了出聲。


    他伸出手來,做了一個握手的姿勢,「秦臻。」


    陳望書眸光一動,並不意外,握了握手,「趙清。你是何時發現我的?」


    顏玦意味深長的看了陳望書一眼,「有一次,我在街上,聽到有人唱熟悉的小調。那不是現在有的東西。而且,我去同長歌喝酒的那次,意外瞧見了麻將。」


    陳望書恍然大悟,確實是有一回,她瞧著景色甚好,模模糊糊的哼過一小段曲兒。


    她當時怎麽也沒有想著,這個世界除了她之外,還有旁的穿越者。


    不是她不坦誠,而是她是家喻戶曉的巨星,萬一秦臻認識她怎麽辦?


    再說了,之前她在試探秦臻,秦臻未必就沒有試探她。


    不過是半斤八兩,棋逢對手罷了!


    陳望書想著,倒是來了精神,比起帶飛豬隊友,她更喜歡同人一起攪風攪雨。


    「但我也沒有撒謊,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真是希望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目前雖然艱難,但若是解除了隱患,咱們未必不能善終。」


    陳望書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沒啥!動不動就打仗的人,都說自己是為了世界和平。


    「你有什麽一技之長?」陳望書問道。


    「總裁。」


    「橫店跑龍套的,那些出場的炮灰裏,死得姿勢最好看的就是我。一天兩百塊包盒飯。」


    陳望書眼皮不眨,心不驚肉不跳的說道。


    還總裁呢?就你那個猴子蹦?你要是總裁,那我就是總統他爸爸!


    陳望書還想問些什麽,但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他們這次短暫的「坦誠相見」被迫中止了。


    「姑娘,到家了,快些下來吧!我都聞到燉肉的香味了,大娘子肯定做了好些菜等您呢!」木槿的嚷嚷聲從馬車外傳了進來。


    陳望書整了整衣衫,應道,「來了來了,我娘肯定是等急了。咱們這個時辰都沒有來。」


    顏玦一瞧,忙率先跳下了馬車,伸手將陳望書扶了下去,「娘子小心腳下。」


    陳望書嬌羞一笑,好一副新嫁娘的幸福模樣,「多謝夫君。」


    顏玦傻不愣登的撓了撓頭,指了指身後跟著的馬車,「木槿扶你家姑娘先進去,我叫他們把回門的禮給搬下來。你家姑娘準備了一份,我又給準備了一份。這回嶽父當不要我抄四書了罷!」


    「我知道了,娘子不用惱,向學上進乃是我應該做的。」


    陳望書滿意的點了點頭,抬腳便進了門。


    李氏是做了多少菜,感覺方圓幾裏都是肉香味兒了,不知道的,還當她有八百個姑娘,今日一道兒回門呢!


    待陳望書越走越遠。


    顏玦靠著馬車,看著她的背影,輕輕的笑了出聲。


    她的裙角像是水中的清波,身上的環佩叮咚像是山泉,走起路來那般的輕盈,像是天上的神仙。


    顏玦低下了頭,說了句話,卻沒有發生任何聲音。


    「明明是宋清,你這個騙子。」


    陳望書不知曉顏玦已經將她的老底都掀了,她此時隻想把李氏燉的雞湯蓋子給掀了。


    「娘啊,你怕不是把鳳凰當山雞燉了,把人參當蘿卜切了,咋這般香呢?您廚藝這般好,我在家的時候,您也不疼愛我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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