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玦吸了吸鼻子,指了指臥室。他抽出了腰間的寶劍,指了指陳望書的袖子,示意她準備好小弩。小夫妻二人悄悄的朝著裏間走去。


    臥室裏空蕩蕩的,有一個遠比尋常人家大些的床榻,在牆角亦是放著一對香爐。


    香爐裏的灰堆得老高,顯然是十分慣常用的。


    「有人!」顏玦比了個口型,一般攔住了要四處查看的陳望書,他那劍指了指地麵,示意陳望書退後幾步。


    陳望書心頭一緊,有些懊悔自己非要跟著顏玦一起過來看熱鬧了。她演過很多女俠,還演過酷帥的女特工,但她現在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蛋啊!


    除了擁有一個一一弩打倒八人,還有一個可以十三人斬的夫君!


    她這絕對不是炫耀!


    顏玦豎著耳朵聽著,拿著長劍一挑,地麵便出現了一個洞。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腳步聲,顏玦率先伸頭一看,對著陳望書招了招手。


    陳望書吞了一口口水,快步的走了過去,這一看,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瞥了顏玦一看,你瞅瞅,你瞅瞅,這才是反派的密室!你那個,是五好青年的修煉室!


    月光透著地板上的洞,照射了下去,原本黑漆漆的密室,像是褪去了麵紗,露出了幾分真容。


    濃重的血腥味迎麵撲來,惡心得陳望書差點兒沒有將酒席上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一道呼吸聲從地底傳出來,讓這靜寂的夜晚,一下子變得毛骨悚然。


    顏玦伸出長劍,往下一揮,那密室像是有感應似的,瞬間燈火通明,宛若白晝。


    陳望書一瞧,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那密室的牆上,密密麻麻的鑲嵌著巨大的珠子,沒錯,是珠子,會發光的眼珠子。


    「不要怕,應該是在眼珠子的石雕上,塗抹了一些會發光的礦物質。就像小姑娘喜歡的那種夜光蝴蝶發卡一樣。」顏玦輕聲解釋道。


    陳望書一愣,說起來她小時候,當真有過那麽一個蝴蝶發卡,翅膀能夠震動,在夜晚的時候,會發出綠油油的熒光。


    有時候不亮了,白天便放到太陽底下暴曬,到了夜裏,就像是充過電一般,又亮堂了起來。


    那是她母親送給她的唯一的一個禮物。


    「我當然知曉,就劉朝陽這個破落戶兒,哪裏用得起這麽多夜明珠。」陳望書抬起了下巴,佯裝鎮定道。


    這麽一想,顏玦這個反派可做得太磕磣了,畢竟他的密室裏還點著油燈呢!瞅瞅人家,一個不知名的三流炮灰,剛出場連臉都沒有露,就死翹翹了。


    人都用上感應燈了!就問你慚愧不慚愧!


    血腥味都是從密室裏湧出來的,陳望書拿了方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放眼看下去,隻見在那密室的中央,用鮮紅的血畫著一個十分詭異的圓形印記。


    一共分為了八個區塊,每一個區塊裏,又畫著一些宛若蚯蚓一般扭曲的紋路,看不出什麽名堂來。若非是用這醒目的紅色而畫,陳望書還要以為這是某個古代士族的家徽。


    畢竟他們陳家亦是有家徽的,帶著菖蒲與利劍,往上數許多輩,姓陳的人便用這樣的印章了。而在那圓形印記的中間,躺著一個人。


    陳望書同顏玦對視了一眼,想起了他們聽來的話,劉朝陽的莊子上有一個沒有五官的娃娃,娃娃的腦袋被劃分出了八個區塊,縫上了八個被害的姑娘的頭發。


    雖然他們沒有見過那個娃娃,但想必同一個人家中,應該不會有兩個不同的這種詭異印記。


    顏玦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確認周圍並沒有其他的呼吸聲了,一把摟住陳望書的腰,輕輕的跳了下去。


    這一下來,給人的感覺越發的滲人。


    那牆上會發光的眼珠子,讓像活過來了一般,感覺它們齊刷刷的注視過來。


    陳望書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他快死了,看穿著打扮不像是漢人。」


    顏玦輕輕的嗯了一聲,地上躺著的是一個少年,他看上去大概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割痕,他躺在地上胸口起伏很小,顯然已經不省人事,離死不遠了。


    衣服布料的織法還有剪裁,上頭繡著的花紋,都與尋常人十分的不同。


    陳望書舉起了小弩,對著顏玦點了點頭,顏玦一步上前,踏進了那個詭異的圓形印記當中,推了推那少年。


    「已經暈過去了,劉朝陽死了,沒有人管他,應該快要餓死了。我探了他的脈,他不會武功,就是一個普通人。」


    陳望書鬆了口氣,果斷的從袖袋中掏出一個板栗大小的藥丸子,塞進了少年的嘴中。


    「這是什麽?這麽大怎麽吞得下去?」


    顏玦嘴角一抽,陳二姑娘,你沒有瞅見,人都暈過去了!


    陳望書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向了顏玦,「你這也太沒有默契了。我這可是大補丸,就他,得補一頭牛,我沒有掏出一個番茄大小的,已經是考慮到他暈過去了的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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