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桌案邊,發帶還戴著,不過頭發再也不鬆鬆垮垮的散著,而是像大陳其他的男子一般,團成了一個髻,插著一根黑漆漆的玉簪子,看上去格外的精神。


    身上那股子少年的稚氣,不知不覺的,好似少了許多。


    隔得這麽遠,陳望書都能夠看到他好看的下顎線……這麽美的人,居然是她的夫君!


    陳望書美滋滋的想著想著,一下子注意力卻全被顏玦翻賬冊的動作給吸走了,不是……


    「你就那麽一翻,就看了?」


    陳望書忍不住問出了口。


    顏玦頭也沒有抬,「卿卿不是睡了麽?放心罷,錯不了。你快些睡吧,不是說好了,明兒個要出城去登山麽?瞧著今兒個下午天氣好轉了,明兒個怕不是要放晴了。」


    陳望書越看越是心驚,她白天裏看了大半天了,也才看完幾本,可顏玦看賬,那跟她看劇本似的,一目十行,行行記得門清!


    陳望書胡亂的點了點頭,眼睛隨著顏玦的手一動一動的,不一會兒功夫,竟是迷迷瞪瞪的睡了過去。


    ……


    「望書!」


    陳望書猛的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床榻上的屋頂,剛要說話,就被顏玦捂住了嘴。


    他一個翻身,抓起床邊懸掛著的劍,又指了指陳望書的衣袖。


    陳望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黑漆漆的一片,桌案上的燈早就熄滅了,顏玦不知道何時,已經看完了所有的賬冊,分成了兩摞整整齊齊的擺在桌案上。


    陳望書果斷的從枕邊摸出了小弩,又摸出了一把匕首,插在了自己的腰間,然後警惕的看著屋頂。


    在他們拿到扈國公遞來的錦盒的晚上,久違的刺客,終於再次出現了。


    陳望書想著,有些摩拳擦掌起來。


    自打顏玦一戰成名,便沒有過宵小之輩,前來行刺了。


    今兒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瞧見,傳說中的一步刺殺十三人!


    「來了!」顏玦壓低了聲音。


    陡然之間,門開了,陳望書放眼看去,頗為失望。


    她數了又數,一共五人,領頭那個人,身量十分的矮小,看上去比其他的人短了一大截。


    看到顏玦同陳望書在床邊站在,他微微一驚,很快便又恢複了神情,「醒著更好!把東西交出來!便給你們二人留個全屍。」


    說話的小矮子,竟然是個姑娘。


    她說著,打了個手勢,拿著匕首,便朝著床邊奔來。


    陳望書收起了玩鬧之心,從這五個人進門的時候,她便發現了,她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而且門口的雪地上,甚至沒有新增的腳印。


    木槿是武婢,輕功已經算是十分難得。可亦是做不到踏雪無痕。可這五個人,每一個人都可以,絕非是當初他們在西湖邊遇見的那些泛泛之輩。


    今日來的,那是硬茬子!


    五把長劍都朝著顏玦的麵門刺去。顏玦半分不晃,將陳望書護得嚴實了幾分。


    可哪曾想臨到眼前,那女刺客突然往牆上一翻,從空中越過顏玦,朝著陳望書襲來,她的身子輕盈,在空中反轉扭曲得,簡直不像是一個人類。


    陳望書瞧著寒光襲來,心裏臥了個大槽,這是什麽破書啊!牛頓都要氣活了!


    她果斷的舉起了手中的小弩,顏玦心中一沉,剛要來救,卻發現那四個高大男子的長劍,像是可以吐絲一般,直直的蹦出了四根鐵索,朝著他的四肢襲去!


    「靠!你們有這本事,咱不去天橋賣藝呢!」陳望書擱榻上一滾,險險的避開了那一劍。這人不閑著,嘴也不能閑著啊!


    「不是我說你,姑娘家家的,有這本事,擄幾個美人回去享用多好,非得喊打喊殺的,跟個屠夫似的。鑰匙,什麽鑰匙?」


    「是這個嗎?」陳望書說著,眼睛看向了一邊,那女刺客下意識的一看,一把香粉迎麵撲來,噴了她一臉,不等她揉眼睛,一個鐵餅子朝著她的腰間砸了過來。


    女刺客雖然看不見了,但聽聲辨位,一個閃身,避開了過去。那鐵餅子砸在地上,發出了咣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女刺客感覺後背一熱,一股子燙水全都濺到了她的身上。


    這是一個暖腳的湯婆子。


    女刺客罵了一嘴,胡亂的抹了一把臉,餘光瞧見那四人已經牽製了顏玦,果斷得朝著陳望書加快了攻擊的速度!


    陳望書心中一萬頭神獸飄過,小弩對著女刺客射了出去。


    隻不過這玩意到底不是什麽真的神器,上一回她能得逞,那是趁人不備。如今人家絕世高手瞪著大眼睛看著呢。


    女刺客練的也不知道是什麽軟功,身子像是一條蛇一般的扭曲了幾下,竟是避過了所有的銀針。


    陳望書瞧著,心中一沉,伸手一摸,一把金珠子,朝著女刺客的麵門砸去。


    「就這?交出鑰匙,不然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女刺客頭一偏,那些金珠子朝著一旁散落而去,抬劍便要刺,卻感覺脖子上一涼,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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