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做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就是!指不定這廝便是顏玦的殺母仇人,即便不是,這些年來,派去刺客行刺顏玦的,少不了覬覦寶藏的「平王」一份。


    隻不過,麵具誰還不會戴了。


    「竟然還有這等故事?弘慧大師不虧乃是得道高僧,這珍珠於我們而言,不過是玩物,可於那南歌而言,卻是救命之物。百善孝為先!」


    陳望書點了點頭,朝後退了一步,笑吟吟的盯著高沐澄看。


    今日之事,她是看得再清楚明白不過了。高家母女如今自成一派,野心倒是長起來。


    薑鄴辰身為皇子,本不需要陪高沐澄扶靈回鄉,更不需要拋下政事,隨著她去郊外的莊子養病。男人如此,一則為情,二則為利。


    很顯然,薑鄴辰對高小娘子,並無什麽情誼。


    那麽則是為了利益。高家母女單分出來,雖然沒有高相公坐鎮,顯得單薄了些。可大高氏同三皇子在朝中紮根多年,人脈手段不可小視,三皇子落馬來得突然,大高氏的暗樁都沒有用上,便直接隨著兒子去了。


    大小高妃各有一子,本就心中有盤算,要不然的話,也不會當初想讓八皇子娶高沐澄。如今大高妃雖然倒了,但那群人,也有相當一部分,並不想支持之前的對手。


    而這一部分勢力,全都叫高家西府收了。


    薑鄴辰胸懷大誌,自然甘願為了前程,伏低做小。此刻不管他有多喜歡柳纓,都沒有道理把她帶進宮來,故意膈應高沐澄。


    不然的話,之前的龜孫子,不是白做了麽?


    那其中,自然有深意。


    這就是為什麽,陳望書一進大殿,就開始盯著她們看了。


    先前她結合係統所言,懷疑薑鄴辰帶柳纓進宮,是想讓她在元日的時候,在宮中產子,這樣生出來的孩子,雖然是庶出的,但乃是大吉之子。


    合了係統那句,雪夜產貴子。


    可高沐澄往她這裏一跑,陳望書便將警惕心提到了十二分。看來七皇子一家子,都是心大的,一箭射雕他不滿足,他恨不得,一箭射出個糖葫蘆來。


    可惜她陳望書不是山楂團子,她是鐵坨子,想要啃她,也不怕崩了自己的牙。


    陳望書想著,這珍珠手串的主意,未必就是高沐澄想出來的。她這個人,有勇無謀,莽撞得很,可想不出這般陰毒的主意。


    若是陳望書沒有把玩過那珠串,不知曉那是十六顆,被人取來了當做證據,那就精彩了。好好的十八子手串,怎麽少了兩顆?


    一顆在八皇子腳底下,另外一顆,被高沐澄借機藏在她的身上了呢。


    再等八皇子摔倒撞了柳纓,陳望書心中又是一聲驚歎。


    她來大陳朝這麽久,還沒有瞧見這般貪心之人。


    他們這是要一箭三雕啊!


    朝中如今局勢混亂,群龍無首,官家吸取了之前的經驗教訓,並沒有格外的青睞誰,這儲君之位,好似一下子全可以了。


    薑鄴辰若是想要的到高相的支持,頭一個絆腳石,便是八皇子。


    若是八皇子不行了,那麽高家會支持誰,隻能支持誰?


    那當然是支持高家的女婿,七皇子薑鄴辰了。至少他若是登了基,皇後姓高,日後的儲君身體裏,也還能流著高家的血。


    可這其中的度,要把握好了。他們若是直接弄死了八皇子,那同高家就有了解不開的仇,產生了隔閡。若是他好生生的,隻是注定與大位無緣呢?


    陳望書想著,看了看八皇子的腿。


    在場的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有心人全都看出來了,八皇子的腿有異常。之前高沐澄要看他的鞋底,他壓根兒就沒有辦法,彎著腿看自己的腳底板。


    八皇子有隱疾。


    這才是今晚上七皇子府射出的最主要的那支箭。而掃射她,不過是順手為之,能坑她一把算一把了。仔細想來,九成九是,薑鄴辰同高沐澄還有柳纓,三人暫時抱了團。


    擱那床榻上一對,好家夥,當日新婚之夜,禮物被換的事情說穿了!三人必須同仇敵愾,哪個人最礙眼,當然是她了!


    唉,女明星果然走到哪裏,都是引人矚目的活靶子!太優秀了就是這麽煩惱。


    「是我武斷了,縣主莫要生氣。這事兒應當就是個意外而已,沐澄較真慣了,還望縣主海涵。」高沐澄聞言,臉色微變,咬了咬嘴唇,朝著陳望書行了禮。


    陳望書這是在炫耀自己家中,連女婢都能書畫麽?要不然,哪家人吃撐了沒事情幹,還把圖紙畫下來啊!


    她道完歉,越想越氣,張了張嘴,還欲說話,卻被薑鄴辰阻止了,「縣主海涵。」


    陳望書本就不是主要目的,若是再咄咄逼人,那就做得太過明顯,惹人生疑了。


    高沐澄抿了抿嘴,不言語了。


    陳望書笑了笑,轉身回了自己的桌案上,拿起了酒盞,「今日年節,乃是大喜,有什麽事情,不是喝一杯能夠解決的?七皇子妃當與望書同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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