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書無語的舉起了自己的拇指,去點了點顏玦的大拇指,「夫君日後多出些,這種小小的主意。」


    顏玦笑了出聲,「方傲天是個好人,別看他不向學,可以前顏玦是個紈絝的時候,身邊那麽些人,隻有方傲天,是真的在勸學。」


    陳望書一下子好奇了,「他怎麽勸的?」


    顏玦臉色一正,清了清嗓子,學了那方傲天說話的語氣。


    「顏玦,不是我說你。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你老子於天下人是個英雄不假,可於你而言,就是個狗熊!」


    「別看你如今人五人六的,再這般下去,日後連清粥白菜都吃不起了!你家那二弟,陰惻惻的,一看就不是個好貨,還有她娘那個老妖婆,擱背後攛掇,不知道啥時候,就要了你的小命。」


    「再看你那三弟,小小年紀,那腦子裏全裝的是馬屁啊,要不然怎麽獲了你老子的歡心?人家要啥有啥,上下嘴皮子一碰,爵位就是別人的。」


    「也就是你缺心眼子,還當自己個跟我一樣,寶石多得摳不完,交子擱在家裏要生蟲,就是那姑娘,拿個大屋裝著,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那也是看不完的。」


    「照我說,不管是文是武,好歹學著點。省得到時候,你被人掃地出門了……嘖嘖,瞅瞅你這小臉兒,小爺可不想去小倌館裏贖回你!」


    陳望書一聽,哈哈笑了出聲,「字字珠璣,掏心掏肺!」


    「隻不過說錯了一條!」


    顏玦無奈的揉了揉陳望書的腦袋,「說錯了哪一條?」


    「就算你什麽都不學,那也不會去做小倌的!那時候,你就是本大王的頭號寵妃了!」


    顏玦臉一紅,眨了眨眼睛,「大王……我文不成,武不就……」


    陳望書鼻子一熱,頓時傻眼了!


    不是,好端端的,你裝什麽無辜,賣什麽萌!還眨巴你的大眼睛,還眨,還眨!


    陳望書腦子嗡嗡的,她伸出手來,就朝著顏玦的衣襟抓去。


    那手還沒有伸到呢,就被顏玦的大手給抵住了,他拿著一張帕子,紅著臉,笑著捂了過來,「娘子,你留鼻血了!」


    陳望書一驚,伸手一摸,好家夥,紅了一大片!


    她清了清嗓子,佯裝鎮定的說道,「唉,天幹物燥,有些上火,也是常有之事。叫郎中開上一劑去火的涼藥,便好了。」


    顏玦笑了出聲,「是是是,臨安城總是不下雨,幹燥得很。」


    陳望書狠狠的點了點頭,「可不是,跟沙漠似的,就差跑駱駝了。」


    ……


    那廂顏玦同陳望書一路說話回了府,那廂被急召進宮的五人,踩著夕陽出了宮。


    「張府尹你可還行?老夫最近的幾壇子虎骨酒,到了火候。一會兒叫人,給你送一壇去。這年紀大了啊,就是哪哪兒都疼,就站了這麽一會兒,渾身像是被人拆掉了似的。」


    張筠年擺了擺手,「家有老妻猛於虎,我若是飲了那虎骨酒,她還當我意有所指。那就不是渾身像被拆掉似的,那是真拆掉咯!」


    「這酒啊,還是宋學士你自己個留著吧……」


    這五人年紀都不小了,同朝為官幾十年,誰還不知道,陳齊哼了一聲,雙手背在了身後,「他哪裏愛喝虎骨酒,他就想去那風月樓喝花酒。」


    「照我說,你可有悠著些,這禦史台出了兩位愣頭青,別被人參了!」


    宋仿舟聽著,笑著搖了搖頭,上了馬車而去。


    那馬車七彎八拐的,熟絡的穿過了一條又一條的巷子,停在了一個小院門口。


    這附近的幾坊之地,都是這樣的小院子,若是從外頭看,你壓根兒分不清楚這裏是溫柔鄉,還是雅致的茶室。


    宋仿舟上前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子。


    那老婆子笑眯眯的說道,「大人許久不來看我家女兒了,快快請進,快請進。」


    等那門一關上,老婆子便斂了笑容,「公子已經等您許久了。」


    宋仿舟點了點頭,接過老婆子遞來的溫熱的帕子,擦了擦手。


    又任由一個貌美的小娘子,替他在手上抹了羊脂膏子,方才不緊不慢的進了門。


    「宋大人請坐,事情可都妥當了!」珠簾後頭的公子說道。


    「公子同娘娘算無遺策,自然是妥妥當當的。」


    「七皇子經此一役,定是會一蹶不振,而八皇子又有疾。他們二人為了高家那點權勢,定是爭鬥個沒完。」


    「七皇子打破了平衡,咱們又給他平衡了回去。高家不會再出一個一家獨大的三皇子了。」


    「有公子在,那些人,都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珠簾後的公子輕笑了出聲,「春煥,春日就要到了,萬物都將煥然一新。恰合了你的名字……給我們唱一首曲子吧。不如就唱你拿手的那曲永遇樂。


    名叫春煥的歌姬,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曲兒。


    珠簾後的公子,心情大悅,伸出手來,撩起了珠簾,緩緩的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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