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上沒寫這事兒,但貼告示的宮人說了,七殿下一早就稟告聖上,說有人意圖科場舞弊,於是朝廷安排他化名柳纓,假意科舉,實則為了查案。


    雖然先前證據不足,但官家清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國家取士,事關江山社稷,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之所以放榜的時候,也把他的名字放了出來,是為了看那五位考官,是否有問題。」


    「朝廷徹查的結果自然是,五位老大人,都清白正直得很。整個事兒,就是以為七殿下蠢鈍如豬,方才被人騙了。」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同她猜想的,幾乎相同。


    官家也隻有這樣,方才能夠掩飾大陳朝科舉中存在的許多問題。


    「他還說了七殿下蠢鈍如豬?那個宮人?」


    木槿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倒是沒有,這是奴的心裏話,不小心說了出來。那宮人雖然沒有說,但朝廷不就是這個意思麽?」


    陳望書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錯,這下子七殿下當真是因為科舉之事,聲名大噪了呢!」


    對吧?係統!


    薑鄴辰下一回出來,都要是他那「金貴」兒子的周歲宴了。


    光是這麽一想,陳望書覺得,這大陳朝的空氣,都變得香甜了起來。


    他是氣運之子,那就是打不死的小強,逼得太狠了,他還會狗急跳牆爆發小宇宙……倒不如鈍刀子割肉,等天道回過神來,這廝已經隻剩一個骷髏架兒了。


    先把其他的葫蘆娃都解決幹淨,再把那骷髏架子一把火燒了,灰一揚,一幹二淨!


    係統感受到陳望書強烈的殺意,電波都抽搐了好幾下。


    不是,宿主,您是不是忘記了,您的任務是讓七皇子跪下叫爸爸……


    不是,係統有些囧,他已經被陳望書帶偏了十萬八千裏。她的任務,明明就是要讓七皇子悔不當初……追妻火葬場。


    係統想了想,腦殼一歪,索性不言語了。


    畢竟,就算他說了,陳望書不但不會聽,還會出言刺穿它幼小的心靈。


    「你那話兒,倒是隻說對了一半。除了字醜,還有四個字,字字珠璣。」


    陳望書說著,笑眯眯的看了看顏玦,他的耳朵豎得像天線,從耳尖到耳垂,都紅透了。


    偏生一張臉,還強作鎮定,拿著那禿嚕了的毛筆,不知道在寫著什麽鬼畫符。


    「大陳朝閱卷,都是先看旁人謄抄過的卷子,字跡幾乎完全一致,看不出好壞,辯不出人來。是以顏玦的考卷,定是先得了三個字字珠璣,那是三甲才有的批語。擱在書院裏,叫大通。」


    「可有句老話說得好,那叫字如其人……」


    陳望書眼眸一動,「大儒們批完了,有了名次,再看那原卷子,做個細微的調整。有別字的,滴墨邋遢的,字醜無比的……往下挪挪……有那一筆好字,現了風骨的,往上走走……」


    「字醜那是練的時日尚淺,可字字珠璣……就不是練得出來的!」


    「我家夫君,不虧是人傑!天生英才!這樣的人,就應該……」


    木槿見顏玦在意得很,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姑娘想拍小公爺馬屁!她之前都在幹什麽?把小公爺狠狠的嘲笑了一番,這不是幫倒忙,把顏小玦往門外推麽!


    她想著,著急的說道,「就應該,裱起來,貼在牆上!」


    陳望書噗的一聲,實在沒有憋住,哈哈大笑起來。


    她感覺手中哢嚓一想,低頭一看,驚喜的站了起身,「顏玦,顏玦,你看!我也能夠徒手掰寶石了!」


    顏玦滿頭黑線的看了一眼這主仆二人,心中將方傲天那廝罵了一萬遍。


    自打那日他展現了敗家子神功,陳望書跟付小堂就跟得了灰指甲,一個傳染兩似的,有事沒事就哢哢哢的掰,手都掰禿嚕皮了,也沒有見他們掰下一顆來。


    顏玦想著,隨手拿起了桌麵上放著的一個小書簽兒。


    這書簽乃是金鑲玉的,做了那如意的形狀,夾在陳望書常讀的那個話本子裏。


    他用手輕輕的一捏,那金書簽像是搓橡皮泥似的,變幻起形狀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玉石便被他摳了下來。


    「這有何……」


    顏玦炫耀到了一半,注意到了陳望書的眼神,立馬眼疾手快的將那書簽搓回了原狀,又將玉石摁了回去。


    「這是在是太難了,卿卿實在是太厲害了!玦一直在練把玉石摁回去的本事,卿卿盡管摳,都不用去尋方傲天那個家夥,我便能替你修好了。」


    他說著,將書簽舉了起來,「你看,跟之前一模一樣。」


    陳望書的臉實在是繃不住了,哈哈哈哈的,笑得不能自抑。


    顏玦他日若是做了皇帝,那豈止是君王不早朝啊!


    他就是個耙耳朵,分分鍾為了博得她一笑,烽火戲諸侯啊!


    這麽一想,實在是很想當妖後了是怎麽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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