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書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沒瞧見屋頂上的青苔麽,我今兒個穿的是淺色的裙子,怕趴髒了。」


    南地同北地不同,雨水多又潮濕,到處都長滿了粘膩的青苔,甚至有時候屋頂上都能生出一叢叢的雜草來。


    顏玦聞言,頓了頓,「卿卿當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我們大半夜的不在家中睡覺,來這七皇子府,當真是要偷那玩意兒麽?」


    陳望書重重的點了點頭,下巴磕在了顏玦的腦袋上,發出了嘭的一聲。


    陳望書伸出手來,揉了揉顏玦的腦袋,「那當然了,平王府竟然想要汙我清白,讓你成為臨安城第一綠帽王,不還回去,他都不知道綠字怎麽寫。」


    顏玦抿了抿嘴,「去柳纓那邊,聽說薑鄴辰獨寵柳纓,隻有初一十五,方才會來高沐澄這邊。你不要怕,我們很快就到了。」


    他說著,輕輕的站了起身,一個遠瞭,選定了方位。


    他們不是頭一回來七皇子府上了,當初他同高沐澄大婚,他們是過來喝過喜酒的。


    顏玦雖然背著一個人,卻絲毫沒有覺得累贅,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跑出了一道殘影。


    很快,柳纓的小院便到了。


    這小院子裏,種滿了柳樹,每一根柳樹底下,都團了一盆盆的花,看上去像是國慶之時首都的公園一般。


    院子裏安安靜靜地,一個婆子手中拿著團扇,依靠著門,坐在地上不知道何時,已經睡著了。


    顏玦縱身一躍,跳到了對麵屋頂上,將陳望書放了下來,輕車熟路的揭開了一片瓦。


    屋子底下的婆子,還呼呼的睡著,絲毫不知道如今的狀況。


    屋子裏的人,並未睡著,「當真是天助七郎,今日我拿了你苦艾酒出來,本想借著這酒,拔個頭籌,好得到黎老夫人的賞識。」


    「老八得了方家相助,錢財無憂,咱們若是尋不到一個錢袋子,那是要被人笑話的。七郎誌向高遠,又有本事。」


    「可若是沒有錢財,那簡直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方家雖然富有,但十分的低俗,為讀書人不恥。咱們若是要勝過他一頭,那定是要又有錢,又有學識的。」


    「這看來看去,可不是隻有黎家。老太太靠著酒方子拿分紅,那是無本買賣。今日倒是好,我不光是憑借那苦艾酒奪得頭魁,更是同太子妃認了同鄉。」


    「她就喝了一口,便嚐出味道來了。她年幼的時候,同外祖母同住。她那外祖母同我曾祖母,還有些淵源。七彎八拐的,倒是我沾親帶故呢!」


    七皇子聽著,麵露喜色,「纓纓果真是我的福星!」


    陳望書不屑的撇了撇嘴,這兩口子的,大晚上的做什麽白日夢呢。


    「七郎,平王正在拉攏其他的諸位皇子,想要造出個兄友弟恭的形象。這於七郎而言,乃是天大的契機。咱們被禁足了這麽久,在這般下去,等七郎出來的時候。」


    「這天下已經是平王的了,七郎哪裏還有半點踏足之地?」


    「我想著,同平王妃交好。若是平王勝了,咱們依舊有從龍之功,會成為最厲害的賢王,若是平王敗了,那也不打緊。起碼現如今,七郎能夠把他們當個**,爬上去。」


    柳纓說著,從被子裏伸出了自己的手,陳望書一瞧,好家夥,姑娘你睡覺倒是穿塊肚兜啊,簡直辣眼睛啊!


    她說著,立馬轉頭看向了顏玦,見顏玦已經別開了頭,頗為滿意的繼續看了下去。


    柳纓轉了轉身子,對著薑鄴辰的耳朵出了一口氣,「平王妃已經答應了,要像我這樣吹枕頭風,到時候平王在官家跟前求情,七郎便很快就能夠出去了。」


    薑鄴辰一聽,不懷好意的笑了出聲,被子一裹,朝著柳纓撲去。


    嘖嘖,陳望書在心中嘖嘖了好多聲,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要看兩個醜人卷被簾!


    她想著,抬手一指,「旁邊耳房,咱們拿了該拿的東西,立馬就走。」


    薑鄴辰乃是大男主,自然就秉承了所有男主角大戰三百回合的能力。


    那耳房裏頭亂糟糟的,地上濕漉漉的到處淌著水,十分顯然,適才在這裏早就已經發生過一場大戰。


    柳纓的粉紅色肚兜兒,泡在熱水中,都褪色了。


    陳望書鄙視的瞪了那肚兜一眼,她絕對不承認,自己個到如今,尚未得手。


    「望書,拿什麽?」


    陳望書果斷的抬手一指,「我拿肚兜,你拿汗巾子。」


    顏玦頓時放下心來,他拿著長劍輕輕一挑,將薑鄴辰的汗巾子挑了起來,收住了。彎腰一看,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枚玉佩,在陳望書眼前晃了晃。


    陳望書做了個噓的手勢,對著顏玦點了點頭。


    她自己個則是將那濕漉漉的,繡著柳枝條兒的肚兜撿了,使了個眼色,抬腳便走。


    卻不想,那鞋子吸了水,一踩,發生了嘎吱一聲。


    這聲音,在夜空中格外的清晰。


    「誰!」薑鄴辰大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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