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臨安有臨安的刺繡之法,區別甚大。還有一個更為直觀的是,那鴛鴦之中,藏著姑娘的花名。尋常女子,一般都不會拿著鴛鴦戲水的帕子,更不會把自己的名字繡在其中。」


    「鴛鴦戲水,含義獨特,萬一丟了,惹出了大是非,那可就不妙了。」


    「是以,我猜測,陶碧把證據藏在了利州一處青樓裏,那帕子的主人,名叫雎。」


    陳望書說著,看向了顏玦,顏玦微微一笑,頓時看懂了她的意思。


    「我同望書即可啟程去利州,你同郝仵作一道兒,將陶碧的驗看結果,放進卷宗裏,一定要讓人挑不出刺來,不然陶碧可就冤屈了。」


    喬關白一聽,愣住了,輕輕的握住了郝羽的手,「你什麽意思?」


    他說著,語氣有些不善起來。


    郝羽一聽,一巴掌拍在了喬關白的腿上,看向了陳望書同顏玦,「你們早猜到了吧,我算不得真正的仵作。今日本是不該來的。你們放心,我回去之後,會叫我阿爹重新驗一遍,不會出紕漏的。」


    「嫂嫂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本事,適才望書同顏玦,都瞧得一清二楚的,你便是咱們臨安城裏,最好的仵作。」


    「雖然並沒有正經的封官,但是,你是仵作那是千真萬確不會錯的。」


    陳望書心中歎了口氣,頗為惋惜。


    大陳朝自打南下以來,越發的專權,女子生存艱難,更別提什麽做官之類的美事了。


    就算那仵作,芝麻綠豆大,壓根兒算不上什麽體麵的官職,可衙門的大門,是怎麽著都不會向女子敞開的。


    臨安城若是真有個女仵作,早被人寫進戲本子裏,當做奇聞軼事來傳唱了。


    是以,郝羽嚴格意義上,並非是真的仵作。是以之前陶夫人問起的時候,她方才會心虛的不敢抬頭。


    陳望書想著,一把挽住了郝羽的胳膊,「張大人是不是說,若是有什麽案子需要暗地裏去查,不想驚動他人,便讓喬大哥領著郝羽嫂嫂前去。」


    郝羽一愣,吃驚的看向了陳望書,「你怎麽什麽都知曉?確實如此。」


    「但是你放心,我從未中斷過練習。我家中長輩驗屍的時候,我都在側。隻不過到時候簽字,得用我阿爹的印章。」


    陳望書點了點頭,「希望有遭一日,大陳出現新的希望,像嫂嫂這般有本事的人,應該是京都第一仵作;像秦家的早兒姑娘,就應該同四殿下一道兒,上戰場去,成為女將軍。」


    郝羽眼睛一亮,「會有那麽一天麽?」


    陳望書咧嘴一笑,眨了眨眼睛,餘光卻是瞟了一眼喬關白。


    喬關白頓時若有所思起來。


    陳望書垂了垂眸,「一定會有的。接下來,我同顏玦,會去利州。臨安城的事情,就都交給你們了。」


    郝羽點了點頭,喬關白卻是問道,「喂,官家會允許顏玦出臨安麽?畢竟他是扈國公的質子。」


    陳望書頓時笑了,笑得像是春暖花開一般。


    她想拉喬關白上賊船,可看看人喬關白,多麽的熱情奔放,都不多加思考,自己個遊都要遊上船來。


    他這般說話,可不就是同他們站在了一起,站在了官家的對立麵。


    「放心吧,今日我們在宮中,故意出言頂撞。官家看到顏玦,眼珠子都要瞎了,八成十天半個月的,不想提他一句的。」


    「顏玦官職輕微。就這麽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出不出城,隻要他的上峰,付三司使樂意,別說利州了,哪個州去不得?」


    「雖然說是質子,可真走了,他又有什麽臉麵再把人召回來?」


    喬關白這才放了心,他看向了顏玦,「利州一定有大問題。你武藝高強,我不擔心,可是望書嬌生慣養的,連拿根針,以前陳府尹都說,怕硌得她手疼。你仔細著她。」


    顏玦重重的點了點頭,「放心罷。」


    正在這個時候,馬車停了下來,門外傳來了橙武的說話聲,「喬推官,臨安府衙到了。」


    喬關白摔下跳下馬車,扶著郝羽下了車,又提溜上了那個裝著骨頭的大木盒子。


    「望書,真的可以嗎?」


    他語焉不詳。


    可陳望書知曉,喬關白在問什麽,他在問,郝羽真的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仵作麽?


    「當然可以,我陳望書是什麽人?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這世間就隻有我不想辦的,沒有我辦不了的。」


    陳望書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簡直是豪氣衝天。


    喬關白被她感染,笑了起來,「嗯,這句話,你小時候,陳府尹便這般說過。他說,關白啊,望書她就是大陳的光。」


    「以前我以為他吹牛吹大發了,現在我想我明白了,他還是在吹牛,不過吹的是小牛。」


    他說著,不等陳望書反應,提溜著大盒子,同郝羽一道兒從臨安府衙的角門,走了進去。


    直到他們的門關好了,顏玦方才使了橙武,朝著扈國公府行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反派天天想和離 卷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桃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桃子並收藏反派天天想和離 卷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