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那在大庭廣眾之下,治好一百人,簡直就是神跡。


    可是她忘記了,吳田並非是普通人。


    他雖然也是服兵役的,但是身強體壯不說,還有功夫在身,不然的話,也不會那麽輕易的逃走。他能扛三日,城中這些已經病得要死的人,可扛不住。


    李金平預計錯了。


    於是才有了恐怖的九月初四。


    但凡是有半點良心之人,在九月初四,便已經瘋魔了。可李金平沒有,當時利州城中已亂,她悄悄地抓了不少人試藥,竟然當真在三日之後,讓她試出來了合適的藥方。


    於是,邵真姬同奇族人,卷土重來,在九月初七,當真的顯現了「神跡」。


    之後,活著的人,感念奇族救命之恩。那些死去人的親人們,不知曉內情,也隻恨自己個,為何要爭那先鋒,去做了頭一波試藥的一百人……


    九月初四,便成了利州城的禁忌之日。


    而後來的事,簡直全都合了奇族人的心意,李金平去臨安,治好了大皇子,成了宮中寵妃。邵真姬成了利州城神女一般的存在。


    原本偏居一隅的奇族,儼然已經成了利州城中,同韋家平起平坐的世家大族。


    世上的人都瞎了,可總有人,眼睛亮得宛若晨星,注視著這一切。


    陳望書將這些東西全都包了起來,綁在了自己的身上。


    「現在,你有何打算?」


    「咱們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繼續裝傻充愣,留在這裏,咱們來的時候,快馬加鞭。但平王府的信使,這兩日應該到了。」


    「現在平王視咱們為眼中釘,肉中刺。一定會讓韋得利,接著這個機會,不惜一切代價,除掉咱們。到時候,裝傻充愣可不行了。」


    「但這個時間差,能夠讓我們收集更多鐵錘一般的證據,找到除了韋三夫人外的其他人證。畢竟雖然這裏頭有證據,但事情太過觸目驚心,反倒容易讓人翻供。」


    「而且,咱們來利州,也不光是為了陶碧之事。還有扈國公夫人,女神醫她同奇族到底有沒有關係。」


    顏玦搖了搖頭,「選第二,咱們立馬就走。」


    陶碧拿命換來的真相,十有八九是真。若真是如此,那麽利州同平王府的聯係,可比他們想象中的要緊密得多。


    「別忘記李金平進了宮做了娘娘,咱們也才剛剛知曉,邵真便已經知曉了。指不定天亮的時候,韋得利便收到平王來信了。」


    「韋得利下手狠毒,此地不宜久留。」


    陳望書點了點頭,調整了小弩的位置,又將插在靴子上的匕首,拔了出來,重新換上了夜行衣,將那得來的證據,小心翼翼的揣入了懷中。


    想了想,又走到桌案前,抄起了真姬替她準備好的首飾匣子。


    顏玦一把攬住了她的腰,打開了門,守在門前的木槿同橙武立馬圍攏了過來。


    「走。」


    顏玦一聲令下,一把攬住了陳望書腰,便上了房梁。


    柔和的月光,照耀在房梁上,仿佛像是鋪上了一層銀色的月光一般。


    顏玦腳輕點地,領著陳望書頭也不回的出了府。


    陳望書用餘光看著,木槿的輕功她慣常知曉,她自是跟得輕鬆,而一直駕車,從不顯山露水的橙武,此刻也像是幽靈一般,半步不落後,連粗氣都未喘。


    個個都是高手,除了她。


    陳望書眯了眯眼睛,風揚起了她的頭發。


    「我在城外備有馬,咱們出去之後,就立馬騎馬回去臨安,路上怕是要辛苦娘子了。」


    陳望書聽著顏玦的話,剛想回答,卻見他停下了腳步。


    城樓上蹭的一下亮起了燈。


    陳望書定睛看去,韋得利滿副披掛,站在城樓之上,手中還舉著一個火把。站在他身邊一字排開的,正是同他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韋氏族人。


    真姬嬌滴滴的站在那裏,穿著同白日裏截然不同的古怪裙子,應該是奇族的衣衫。


    「都說陳二姑娘知書達理,乃是溫文爾雅之人。我就說嘛,怎地會那般眼睛生在頭頂上,果不其然,如今我們接到了臨安城的消息。」


    「眼前的這兩個人,是假的。哪裏來的小毛賊,竟然敢冒充扈國公府的公子爺,冒充縣主,來我們利州坑蒙拐騙!好大的狗膽!」


    「我們在此已經等候多時,小毛賊還不束手就擒!」


    陳望書聽著好笑,真姬顯然白天受夠了她的氣,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一心想要找回場子來,都叫到嗓子要破音了。


    雖然他們被大軍包圍了,但陳望書竟然絲毫沒有覺得慌亂,這算什麽?


    這算是死習慣了,都不帶怕的了麽?還是說她陳望書已經到了羽化升仙的思想境界,視生死如無物了?


    「護好你家姑娘。」


    顏玦話音一落,從腰間拔出了長劍,吹將他的長發吹起,月光照耀在他的臉上,那驚世的容貌,仿佛渡上了一層聖光,美得有些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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