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曉,隻要扈國公在的一日,你們就不能動顏玦一根汗毛!」


    她說著,顏玦輕聲喚道,「可以了,來了。」


    陳望書餘光一看,勾了勾嘴角,果斷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香包,朝著城樓扔去,一旁的木槿,像是配合了無數次一般,搭起了長箭,對著那香包射去。


    這城樓之上的守城之將,聽著陳望書的話,本就動搖。


    沒有錯,他們是聽說邊關出了大事,顏玦是逆賊,方才敢痛下殺手。可陳望書說得信誓旦旦的,若是扈國公還好生生的,他們殺了他的長子,那他日秋後算賬。


    怕不是要全家死絕。不等他們心中下決斷,殺神扈國公沒有到,催命人陳望書卻是到了。


    他們見過的,一炸一個窟窿洞,連祖墳都能夠炸得翻個身。


    樓上那群拿著弓箭的人,瞧著白色的粉末,二話不說,竟然爭先恐後的從城樓上跳了下來。


    陳望書歎了口氣,她哪裏就隨身帶著炸藥包。


    那香粉,不過是她從奇族搜刮來的各種「神奇」的藥罷了。


    陳望書的餘威尚在,城樓此刻宛若將要沉默的大船,眾人紛紛的往下逃竄,生怕晚了一步,便是永遠。


    可等了許久,亦是沒有聽到任何炸裂的聲音。


    跳到了地上的平王一瞧,仰頭笑了起來,他伸出手來,像是接落下來的雪花一般,接住了那白色的粉末,「不用怕,她那玩意,不過是陳家祖傳下來的罷了。」


    「隻有一顆,早就用掉了。這不過是香粉而已。給我殺,誰能夠拿到逆賊顏玦同陳望書的首級,賞銀千兩。」


    陳望書瞧著,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若是還是萬箭穿心的打法,她同顏玦今日九成九要死在這裏。


    可如今近戰,她頓時心安了。


    有顏玦的功力在,有她的無恥在,簡直所向披靡。


    平王的話剛說完,卻發現身後幾乎沒有幾個人衝出來,他扭頭一看,卻發現那些被白色粉末沾染上的人,一個個的都躺在地上,翻滾起來。


    口中還不停的嚷嚷著,「癢啊!癢啊!快要癢死了!」


    平王心中暗道不好,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迅速的紅腫了起來,上頭肉眼可見的,生出了一顆顆的紅籽籽,像是煎過的魚籽一般。


    平王一驚,像是被傳染了似的,拚命的撓起自己的手來。


    顏玦見狀,握在手中的哨子,又放了下去,他輕輕的做了一個手勢,又從木槿懷中搶回了陳望書,清了清嗓子,「先前說的作罷。望書我保護,咱們進宮去。」


    木槿點了點頭,提起綠油油的彎刀,高興的加入了橙武的行列。


    顯然,對於不用帶著陳望書這個累贅,可以大殺八方這件事,她十分的歡喜。


    顏玦深吸一口氣,抱起陳望書,提起長劍便朝前衝去,所到之處,劍氣如虹。


    盡管已經看了多次,但陳望書還是對顏玦一身的本領,感到驚歎。即便是沒有她相助,在原主中,顏玦也是殺光了所有的皇子,幹掉了老皇帝。


    離登基隻差一步之遙的少年梟雄。


    若非薑鄴辰有氣運加身,光論才學見識武功美貌,無論哪一個,他都沒有辦法同顏玦相提並論。


    陳望書隻感覺眼前的場景宛若走馬燈一般,她還沒有看清對麵人的臉,就已經換了另外一個人死了。


    「你怎麽沒有讓人出來。」


    陳望書心中有些好奇,明明她之前已經注意到了,顏玦拿起響哨,有意要讓自己的暗衛都出來。這個關頭,再藏著掖著,也沒有必要了。


    顏玦雖然在殺人,但顯然十分有餘力,他心平氣和的回道,「有救兵來了,咱們還不用出底牌。」


    他說著,耳朵動了動。


    陳望書朝著路口看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黑壓壓的一大片,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了一整支的軍隊。他們穿著黑色的戰甲,腰間懸掛著白色的腰帶,頭魁上戴著白色的翎羽。


    那詭異的配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剛剛從閻王殿上來。


    官家莫不是駕崩了?


    陳望書再一看,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那領頭的,騎著高頭大馬,手中拿著一個仿佛送葬之時的白幡花圈一般的人,不是她親爹,又是哪個?


    此時的陳清諫,留著山羊胡子,板著一張死人臉,看也沒有看陳望書,卻是透過人群,直接看向了已經將自己雙手撓得鮮血淋漓的平王。


    陳望書確信,她阿爹,真是一個送葬的天才!


    陳清諫揚了揚手中的白幡,「平王忤逆不孝,意圖謀反。陳某奉官家之命,前來抓其禦前問話。」


    他說著,將那白幡戳在地上,跺了跺。


    跟在他身後的,穿著黑色戰甲的送葬隊伍……不對,將士們,也把自己飄著白毛,看上去十分不祥的長矛,在地上跺了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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