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書還想說話,顏玦卻是一把牽住了她的手。


    他眼神陡然一冷,從腰間拔出長劍來,在地上劃下了一個道道兒。


    他舉起長劍,對準了譚右軍,「我夫人從未練過半點功夫,你出手偷襲,若是勝了,那才叫勝之不武。可惜,你不但沒有勝,反而敗了。」


    「正所謂,兵不厭詐。譚將軍自詡老將,領兵多年,總不至於,還要我來告訴你,這個道理。」


    見譚右軍要怒,顏玦又接著朗聲說道,「諸位若有不服者,盡管來戰,但凡我顏玦皺一下眉頭,都算我輸。」


    「你們不是想要看,扈國公的兒子,有多厲害麽?是不是配站在這個戰場上,領著你們守住襄陽城。扈國公有三個兒子,其他人厲害不厲害,我不知道。」


    顏玦說著,頓了頓,「但是,我知道,今日過後,你們便會知曉,什麽叫做,厲害。」


    風輕輕的吹過,揚起了顏玦玄色的長袍,吹亂了他的碎發。


    陳望書瞧著,隻恨不得衝上前去,將他的發髻打散,給他係上發帶!


    那場景,將是什麽絕美的仙人。


    站在那兒的顏玦,餘光看了陳望書宛若餓狼見到小羊的眼神,忍不住微微一顫。


    我家娘子要吃人,怎麽辦?


    陳望書雙目放光,若是心動用小鹿亂撞來形容,她心中的那頭小鹿一定已經撞得頭破血流,倒地身亡。


    顏玦少年身上那突破天際的中二之魂,在陳望書的眼中,那就是盛開的煙花,潔白的聖光。


    他這話一出,頗為大言不慚,提著二板斧的穀家兄弟,立馬興奮了起來,他們二人,整齊的舉起了板斧,對著自己的胸膛一頓亂拍,腳下跳起了舞,口中念念有詞,宛若神龍架裏跑出來的野人。


    大戰一觸即發,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得砰砰砰砰,好幾聲清脆的響聲。


    陳望書放眼一看,差點兒沒有氣歪。


    隻見那士兵群中,有好幾個人,手一軟,手中的長槍劈裏啪啦的倒了下來,落在了地上。他們一個個的兩眼放光,不拿鏡子照,陳望書也能想到,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分明跟她一模一樣。


    好家夥!


    軍營之中,母豬賽貂蟬。這男狐狸精出山,還了得?


    陳望書果斷的看了一旁的木槿一眼,木槿點了點頭,腳往地上一踢,嗖嗖幾下,精準的打準了看呆了的幾人。


    不等譚右軍發難,陳望書便笑道,「譚將軍治軍有方,不過我瞧著這幾位小兄弟,倒像是幾日沒有吃過飯了似的,連兵器都拿不穩……有方,有方!」


    譚右軍臉一黑,扭過頭去,對著那幾個人,便吼了起來,「丟人現眼,吃了飯還沒有力氣,那何必浪費糧食,罰你們今日不許吃飯。」


    那幾人一聽,頓時哀嚎起來。


    譚右軍回過神來,忌憚的看了一眼木槿,可下一秒,還是雙目亮晶晶的,朝著顏玦看去。


    「大放厥詞!小子,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扈國公的兒子,便讓你的!」


    他說著,長槍一抖。那杆冷冰冰的槍,像是活過來的毒蛇一般,迅猛的朝著顏玦的門麵攻來。


    「您瞧見的這幾位,都是跟在國公爺身邊的老人了。國公爺還做山大王的時候,譚右軍便是他身邊的左膀右臂了。你可瞧出來了,他有什麽特別之處?」


    陳望書餘光一瞟,說話的果然是那刀疤中年書生。


    「看著行為火爆,手上功夫卻是冷靜又陰毒。若隻是把這位將軍當個莽夫,那可是要吃虧了。當然了,在場的哪一位,都比不上您就是了。」


    刀疤書生笑了起來,「過譽了。譚右軍原本叫什麽名兒,倒是沒有人記得了。隻不過他行軍打仗之時,喜歡站在國公爺的右路,因此叫了譚右軍。」


    「站在那邊的冷麵佛爺似的,綽號宋左軍,這右軍叫人先占了,也沒有厚臉皮到那個程度,去占了主帥的中軍,於是治好叫左軍了。」


    刀疤書生的話音剛落,那宋左軍的眼刀子便刺了過來。


    刀疤書生像是毫不在意似的,對著他笑了笑,「宋左軍在東京之亂之前,便駐守這襄陽城了。祖祖輩輩,都是生活在這裏的,襄陽便是他家的祖墳。」


    「宋左軍使的是金絲大環刀,別看那刀不如關刀厚重,不如長槍威風,殺人卻像是切瓜一般,一刀一個。」


    陳望書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宋左軍,在他身邊圍著的,多半都是背著長弓,手中拿著大刀的士兵。顯然扈國公對手下極其信任,並不反對他們培養自己的親信。


    左軍也好,右軍也罷,自己的部下,都打上了自己的深深的印記,派係分明。


    「您還沒有說您自己個。」


    陳望書用餘光瞥了瞥那個刀疤書生,隻見他雙目圓睜,嘴巴裏可以直接塞進去一個鳥蛋。


    唉,我家夫君……誤入軍營深處,驚起一灘我去……


    此時譚右軍同顏玦,已經戰成了一團,這麽說,純粹是給譚右軍麵子。事實上,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吊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反派天天想和離 卷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桃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桃子並收藏反派天天想和離 卷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