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書瞧著嬌滴滴的,可不是一般的姑娘。你若變成了個廢物,便是她不踹開你,我都要你們和離。你自己懶歸懶,別禍害人家上進的好姑娘。」


    陳望書聽著,對扈國公的好感加深了幾分,之前一直提防的緊繃,也放鬆了下來。


    她也夾起了一筷子鹹菜,放進了粥中,小口小口的嚐了起來。


    扈國公看著她如此,有些慈愛的笑了笑。


    「我給你們去信,送那些東西,也就是為了一步步的讓你們自己個去尋找答案。真相是什麽,我寫的那封信,你們已經看過了,我便不多說了。」


    「有些事情,不親眼去看,是容易被蒙蔽的。」


    他說著,又對著陳望書搖了搖頭,「你們陳家,看著聰明,個個都有治國安邦之才。其實都像是茅坑裏的臭石頭,倔得不行,非要一條道走到黑。」


    「我當年,改了道,卻是釀成大禍。也不知道,那一條道走到黑,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出路。」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立馬聽出了扈國公的弦外之音。


    她眨了眨眼睛,「阿爹,顏玦生得像不像我婆母?」


    扈國公一愣,看了一眼顏玦,眼眶微微一紅,「像,很像。雖然旁人都說不像,可在我看來,眉眼鼻子嘴巴,樣樣都……」


    扈國公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無奈的笑了出聲,「你啊你!還是你們讀書人厲害。你猜想的沒有錯,顏玦就是顏玦,是我同阮安的兒子。」


    扈國公說著,重重的歎了口氣,有些抱歉的看向了顏玦。


    「阿爹當年因為助紂為孽,引狼入室,害了大家,陷入了巨大的內疚之中。當時恨不得戰死沙場,以來抵消我的過錯。」


    「於是,林十一來尋我的時候,我雖然心疼你,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應承了他,完成先帝下達給黑羽衛大統領的最後一個任務。」


    「那便是庇護先帝最後的一點血脈。」


    「先帝的幼子,從小就聰明伶俐,又是寵妃所生,因此深得他的喜愛。這裏頭的彎彎繞繞,我自己個是想不明白的,都是林十一抱著孩子來到營中,方才同我說的。」


    「他來的時候,懷中的那個孩子,其實已經斷氣了。他們一路上,遭人追殺,那孩子身嬌肉貴,身體十分的虛弱。」


    「沒有堅持到南地,便已經一命嗚呼了。」


    陳望書同顏玦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先帝的兒子已經死了?」


    扈國公一愣,有些抓狂的撓了撓頭,「不是!我是說林十一抱來的那個孩子,已經死了。」


    陳望書心中一緊。


    她記得很清楚,母親李氏生長歌時,傷了身子,後來便再也沒有生育。小弟長歌也身子時常不好,那會兒大哥長宴跟著父親讀書,她養在祖父身邊,平日裏時常都住在開封府的後衙裏。


    而母親的全部心思,都花在調理小弟身體上。


    後來來了南地,長歌病了很久,再出來卻是大好了,上樹抓鳥荷塘摸魚,他都健步如飛。是以,後來她才懷疑,親弟弟早就已經被掉了包了。


    倘若如今的陳長歌,是先帝托孤給陳清諫的兒子,那麽真正的陳長歌呢?她的小弟呢?會不會就是扈國公口中所言,那個「身嬌肉貴,在路上已經斷了氣」的孩子……


    扈國公撓了撓頭發,見掉了幾根下來,慌忙的將斷發放回了頭上。


    若是頭發也沒有了,那他當真是剝了殼的雞蛋了!


    「我並沒有見過宮中的皇子,是以不知曉他究竟長什麽模樣。」扈國公突然說道。


    「這些都是林十一告訴我的。我雖然名義上是黑羽衛大統領,但其實隻是管著青山寨,同如今陳清諫他們管著開山軍,是一樣的。」


    「官家真正信賴的人,一直都是林十一。在官家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就已經跟在官家身邊了。齊人突襲,官家認定身邊出了內奸,不敢輕信於人。」


    扈國公說著,略帶嘲諷的笑了笑,「若非那孩子,在抱過來的時候,已經死了。林十一大約也會一口咬定,那就是官家的兒子。叫我拿玦兒的命去替他。」


    「因為他便是這樣,要求陳家人做的」,扈國公說著,看向了陳望書。


    「官家臨終之前,親手寫下詔書,蓋上了玉璽,封了幼子為太子,叫他繼承大統。並將那孩子,連同聖旨一道兒,托付給了陳府尹的長子陳清諫。」


    雖然之前她同顏玦早就推測出來了,可聽到扈國公這麽說,陳望書依舊是覺得,出離的憤怒。陳家人再怎麽忠心,那你也不能夠逮著這一家子人,拚命的殺啊!


    他在逼迫陳清諫,讓陳長歌替太子死的時候,陳北帶著自己的兒子們,正在對抗齊人,最終戰死沙場。


    扈國公說著,歎了口氣,對著陳望書說道,「你父親愚忠,我雖然這麽說他,但後來我對玦兒的所作所為,也同他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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