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綽笑嗬嗬的,「玨哥兒,來,三叔難得出來一趟,能喝的很,你可不能跟我就倒一點兒呀。」


    一小酒盅都倒滿了,沈家子弟們對飲喝的非常暢快,沈玨心道,方才實在是太精彩了,前世沈矜因為提前!中了狀元,名動天下,沈家雙相對他是非常的好,甚至於沈家都是以他為執牛耳之人物,後來他才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等到那個時候,太後主政,徐太後很是欣賞沈矜,幾乎是對他一切的政治抱負都加以支持,且太後鐵腕,專門治各種不服,沈氏一族損失慘重。


    還好,他拍了拍胸脯,還好他早就讓沈家的家主知道沈矜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是一個想顛覆世家的人,他的存在會給沈家帶來不詳。


    方才,他想看沈矜一下子就得罪所有的人,這樣沈家會把她當成喪家之犬,可不知道為何老相爺會讓五叔祖出麵,若是五叔祖不出麵就好了,這樣沈矜便徹底叛出沈家,沒有家族的庇護,以今日沈矜之能力,遲早就是一條任別人隨意捏扁的螻蟻,幾乎不需要沈家出麵,旁人就能讓他死。


    可惜了,沈矜居然也答應了,看來,他的確不笨。


    以卵擊石的下場看在場的諸位大人們便知道了,可惜了,沈矜沒有硬剛下去,還有徐氏,今生的徐氏沒有了太後的光環,沒有了權利,哼,日後走著瞧吧。


    想到這裏,他又笑著幫長房照顧賓客。


    沈綽喝的醉醺醺的,是沈玨把他扶上馬車的,這邊陸氏還不知道那邊發生的事情,看到沈綽這個樣子,捏著鼻子讓地方給他。


    婉琴則主動去了後邊馬車坐下,待三房的馬車開始走動的時候,沈綽才緩緩醒來。


    「你今兒怎麽喝這麽多了,平時就讓你不要貪杯。」說了這話後,她拍了拍腦袋:「我說我忘記什麽了,好像沒看到矜哥兒夫妻。」


    她心想保不準是陽哥兒不舒服,所以兩口子帶著孩子先回去了,這也不是沒可能。


    誰知道沈綽捂了捂胸口,拿著她的手過來:「你替我揉揉胸口,我好難受啊。」


    「你難受什麽?」陸氏不解,以為他是喝酒喝的,絮絮叨叨的罵了他幾句。


    沈綽則道:「矜哥兒今天因為咱們孫子的事情和長房提出分宗,我沒有站出來,他這個孩子從小就是平時一動不動,一下卻鬧個大事出來,我這個做爹的沒什麽本事,可總盼著他有一天出事了,我能庇護他。」


    分宗?陸氏還不明白是什麽!事情,「矜哥兒怎麽突然說出這種話來,這個孩子一向穩重,該不會是徐氏攛掇的吧,她那個祖父便是如此,專門針對世家,如今她嫁到咱們家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你別胡說,都不是這個事兒。」沈綽隨即把陽哥兒如何被何氏帶走,還要害陽哥兒換命的事情說了。


    沈綽說:「她們夫妻年輕氣盛,想跟相府要個說法,可何氏到底太後娘家人,不好處置呀。」


    原來是這個事兒,陸氏對外邊趕車的人催了催,她現在心急如焚,陽哥兒要是有事,她也不會放過何氏,想想自己方才還和何家的人說過話,都覺得那些人居心叵測的。


    此時,她反而覺得兒子和媳婦做的對,如果一味的忍氣吞聲,那豈非人人都能踩他們,可是分宗的事情,她不太同意。


    「我們本來就是吳興人,如果分宗了,我們又能去哪兒了?況且老太太還在,她老人家還未發話,矜哥兒哪裏能提這個。」


    雖然陸氏長期抱怨長房不好如何,但是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分宗,吳興沈家千年名門,如幼鳥不能單獨出去一樣,陸氏覺得自己內心惶恐不安。


    沈綽卻道:「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些年世家坐大了,人人都想通過關係跟世家扯上關係,這天下到底是皇家天下,百姓的天下,還是世家的天下呢。」


    他不明白,他也不願意再多想。


    陸氏忍著滿心憂心,回到家便急著去看陽哥兒,聽沈矜說陽哥兒好好的,她才舒了一口氣,沈矜也對他娘道:「我們找大夫來看了,睡一覺就沒事了,您放心吧。」


    「你媳婦呢?」


    沈矜解釋道:「她被黑衣人打傷了,也剛剛休息呢。」


    陸氏點頭,同時她又心亂如麻,沈矜看她這樣,便笑道:「娘,您這是怎麽了?是有話對我說嗎?」


    「沒,沒有。」陸氏搖頭,又有些欲言又止。


    沈矜見她這般,便提道:「您有什麽話跟兒子說便是。」


    卻聽陸氏說道:「矜哥兒,我知道你非常生氣,我也很氣,但是分宗是一件大事,你不要想當然了。沒有了吳興沈家,我們可怎麽辦呢?矜哥兒,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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