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該回去休息了。」李不二見她沉思,擔心地看著她的肚子。


    「我還好。」馥蘭輕逸微笑,闔上帳本。「爹不在,我還是照樣過日子,大掌櫃,布莊這邊麻煩你照顧了,我還得去繡坊瞧瞧。」


    「大掌櫃!大掌櫃!」陸兆瑞嚷嚷跑了進來。「你絛州的出貨單子怎麽還沒給我?我明天就要出門,得趕快過去點貨啊。」


    「我交給阿梁,他一早就去清點,這時應該已經裝運上車。」


    「阿梁?你怎給他呀,他剛從夥計升上管事,懂什麽啊!下午再上貨就好了,這麽急是火燒屁股嗎!」陸兆瑞又是嚷嚷抱怨了一堆話,擺擺手道:「算了算了,既然他去忙了,我晚點再去查看他有無疏漏。」


    「有需要二掌櫃親自押貨到絛州?」馥蘭問道。


    「也該去問候親家老爺了,我這是幫大爺和小姐回絛州省親啊。」陸兆瑞換了一張笑臉。「小姐,需要我帶上信嗎?」


    「在這裏。」馥蘭指向櫃上一個紅綢小包袱。「多謝二掌櫃,拜托帶上信件和禮物給我公婆。」


    「小姐孝心可嘉啊。等我跟通記貨行老板吃完飯,回頭再來拿。」


    陸兆瑞說完就出去,馥蘭也收拾好一些布片和紙張,準備去繡坊,這時就聽到外麵細碎的說話聲變成大聲爭吵。


    「你怎地講不聽啊!」陸兆瑞吼道:「別鬧了,我很忙。」


    「你答應我的啊!」一個姑娘喊道。


    馥蘭驚訝地走出帳房,原來那姑娘是宋管事的女兒翠翠,她也很熟的,隻見翠翠倚著牆壁,淚流滿麵,而陸兆瑞早就跑得不見人影。


    「翠翠,你怎麽了?」她忙按住翠翠顫抖的身子,急問道。


    「小姐?」翠翠見是她,立刻放聲大哭。「拜托你救救我啊!」


    ☆☆☆


    翠翠已有了身孕。馥蘭了解情況後,隔天早上找了陸兆瑞到董府說分明,並要他的姊姊二姨娘作陪商量。


    「二掌櫃。」馥蘭開門見山道:「翠翠說,你答應娶她進門。」


    「小姐,不是我不願意納翠翠為妾,是我家的河東獅不肯讓她進門,不然我也不會拖到現在啊。」陸兆瑞擺出一張無辜又無奈的臉色。


    「我去跟陸舅娘說。」


    「馥蘭啊,你也知道我那弟妹的潑辣脾氣。」陸銀釵忙道:「你硬要送翠翠進陸家,可是會被虐待得很慘啊。」


    「我給她打胎藥,誰知道她沒吃,倒來逼我當她孩子的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孩子。」陸兆瑞說著便掏出荷包。「不如這樣好了,我再拿出一兩銀子,打胎藥很便宜的……」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馥蘭越聽越不像話,語氣重了。


    「是是是!大小姐,」陸兆瑞這時才記起小姐也是大腹便便,忙陪笑道:「要不,叫她躲在家裏,生了孩子也沒人知道,不丟臉的。」


    「不行!」陸銀釵再度提醒道:「你婆娘昨天都拿菜刀殺過去了,接下來還會天天去鬧,她家裏待不下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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