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盤子要用手拍心口,才發現剛才逃跑時他猛地抓了花朗就跑,如今手還抓在一起,忙收了回來。花朗還沒回神,被他用力一扯才低頭四下瞧看,「怎麽了怎麽了?」


    盤子翻了他個白眼,「連火都拿不住,還拿什麽弓箭。」


    花朗理虧,不跟他理論。隻是那潘家牆上愈發增加的裂痕著實惹人注意,奈何外頭炮仗聲響無法輕聲細語,隻能大聲對潘岩說道,「修葺房屋的錢我會送來的!」


    潘岩點頭,就算是接受了。


    花朗再一次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那個大奸臣。


    盤子捂著快要被震聾的耳朵,著實嫌惡。潘岩已經進去喝茶,不理會兩個小輩了。


    不能出去又不想進去的花朗和盤子站在屋簷下,看著那如雲鋪滿頂上藍天的煙火,好一會花朗才道,「方才你跑的時候,抓住我一起往這跑。」


    盤子輕輕哼了一聲,沒答話。


    花朗遲疑片刻,挺直腰身,朗聲道,「謝謝。」


    盤子微頓,還是沒吭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花朗說了謝謝,他猶豫許久才道,「上回的事……是我錯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他的視線望向遠處,擠著嗓子終於說道,「對不起。」


    花朗問道,「若是以後,你會不會再做這種事?」


    「不會。」


    「也不會對別人做這種事?」


    盤子抿了抿唇,「得看人,當然……如果那人是我朋友的朋友,朋友的親人,我不會再那樣做。但如果是惡人,我依然會。」


    花朗忽然覺得盤子已經懂得分善惡是非了,這正是他希望看見的。


    炮竹餘音也已平息,濃煙緩緩衝天,由寒風散去,將縈繞在南風小巷上空的白煙驅散,重露湛藍天穹。


    花朗提步往外麵走去,打算回家。盤子就站在屋簷下瞧他,如今每次看見別人的背影,都有種孤獨感,一定是因為冬天太寒冷的緣故,讓人忍不住心生悲涼。


    「盤子。」花朗走到門口,才慢慢轉身,看著他說道,「我家裏還有一些炮仗,本來是留著這幾天放的,如果你想來,我們三家人,和巷子裏的人,可以一起去。」


    盤子愣了愣,最後卻猛地偏轉腦袋,「誰稀罕。」


    花朗又道,「今晚酉時見。」


    盤子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又大聲道,「誰稀罕!」


    可是花朗根本不聽,他知道,盤子是稀罕的。


    花家孩子大過年的把南風小巷都給炸響了,知道是花家孩子做的,鄰裏還覺得不可思議,紛紛問道「是沈家那小子吧?」


    背了黑鍋的沈來寶想要不是花朗早早來道歉,估計他又得被老爹揍一頓。


    沈家的牆修得結實,沒有裂痕,但被衝來的煙火震落了幾塊牆麵,露出泥塊來。而且煙火將牆麵染得東黑一塊西黑一塊,唯有找了工匠來粉飾修補。


    花家夫妻一一向受驚的鄰裏道歉,但因花平生不願去潘家,因此廖氏去潘家,他去沈家。


    沈老爺素來大方,又敬花家,當然沒刁難,還跟花平生坐在大堂上嘮嗑起來。


    兩人雖是鄰居,但認知素來有些不合,能為芳鄰,卻不能為知己,不過偶爾閑談,也十分和睦。


    談及花朗,沈老爺又道,「聽來寶說阿朗決定明年去考科舉,你也同意了。」


    花平生說道,「的確有這件事,上一回他想去,但年紀太小,又是武舉,怕他受傷,就沒同意,他母親也不願意。年後已十六,錯過了又要等三年,有些晚了。」


    沈老爺遲疑半晌,才道,「可是聽說朝廷局勢不明,多……多潘相那樣的官員。花家行事清廉純善,朝廷如果沒人提拔,恐怕也爬不上去。就算有人提拔,無羽翼保護,也恐……恐有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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