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幼君甫一轉身,身後便傳來一聲輕歎,「幼君果然是怪孤的。」


    太子神情落寞表情怔忪,「也罷,天色已晚,孤改日再來看幼君。」他頓了頓又道,「早晚有一日幼君會明白孤的用意的。」


    覃幼君嘴角抖了抖,這太子大晚上的就為了來惡心她的?


    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覃幼君將馬匹扔給門房快步朝自己院子而去。


    剛洗去一身的疲憊,玉芝從外頭進來壓低聲音道,「郡主,三公子過來了。」


    覃幼君翻個白眼,「不見,就說我睡了,讓三哥給我準備鬥雞,能鬥倒殷序大公雞的那種。」


    玉芝憋笑,「那您自個兒跟三公子說多好。」


    這會兒覃幼君困的厲害,可沒心思滿足三哥的八卦,三哥能為了什麽而來?定是聽說了太子剛才來的事情,萬一腦袋一熱兄妹倆去給太子套頭揍一頓那才是麻煩事呢。


    覃幼君毫無心事的睡了,覃幼鳴倒也辦事牢靠,第二日傍晚時便帶了三隻鬥雞回來。


    對於鬥雞,覃幼君著實沒有經驗,且不說雞毛亂飛臭烘烘的,隻看著兩隻雞打架也沒什麽意思。若非此次與殷序有了賭約,她是萬分不想動這雞的,看雞打架哪有烤雞來的痛快。


    就如此時,覃幼君捏著鼻子一臉嫌棄的看著被繩子拴著的三隻鬥雞,遠遠的指揮道,「先讓它們打一架我看看哪隻更厲害。」


    覃幼鳴雖然對鬥雞也不甚懂,但好歹也是公子哥尋常也是見識過的,當即讓人給三隻雞解綁,「既然要看就讓它們大亂鬥好了。」


    覃幼君忍不住瞥他一眼,若是這世界有王者農藥她三哥絕對是個中好手。


    「怎麽,見不得我這麽俊了?」兩人本就是龍鳳胎,與兩位兄長的年紀又差了幾歲,尋常便更親近一些,說話也更無所顧及。


    聞言覃幼君撇嘴,「趕緊的,誰樂意在雞毛下看帥哥啊。」


    不得不說覃幼鳴弄來的這三隻鬥雞還真不錯,鬥誌滿滿,打架的時候也不含糊,渾身雞毛炸了起來,雄赳赳氣昂昂的就衝向對方。


    三隻雞的戰鬥很快落下帷幕,脖子上有一圈黑毛的大公雞贏得了勝利,然後覃幼鳴獎勵了它一把蟲子。


    覃幼君看著尚且蠕動的蟲子,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覃幼鳴讓人將雞帶下去,問覃幼君,「你真去和殷序那小子鬥雞?」


    「當然。」覃幼君頷首,「說出去的話哪有不應的道理。」她還想當殷序的姐姐呢。


    說罷她轉身便走,覃幼鳴卻亦步亦趨的跟上來,「你跟三哥說,昨日你為何去了殷家?還有太子昨天過來所為何事?」


    覃幼君不勝其煩,捂住耳朵道,「這麽好奇自己去問啊。」


    「唉,你怎麽不識好人心呢。」覃幼鳴停下頓時氣惱。


    覃幼君回頭看他,譏諷道,「好心?嗬嗬,為了滿足好奇心吧。」


    他越是想知道覃幼君越是不想告訴他,旋即轉身走人。


    還未出了院落,玉陽長公主身邊的嬤嬤便過來喚她,覃幼君哀歎,不用想也知道所為何事,還是因為太子的事。瞧瞧,一個渣男對她的影響有多大。


    當年她出生時正是天德帝登基的第二年,因著玉陽長公主在奪嫡征戰中付出的辛勞,又有術士傳言覃幼君身帶祥瑞之氣,天德帝便給她和時年三歲的太子訂了親事。


    皇後原本意屬當朝首輔羅青喚的嫡長孫女羅蔓煙,卻不想被覃家截了胡還未通過她,這些年一直耿耿於懷。


    再加上當年玉陽長公主囂張跋扈,性格強勢,與皇後關係不睦,導致這些年來皇後一直找機會想要將這婚事退了。後來天德帝昏聵,雲國公又退出西北戰場在朝中地位也不如從前,這才給了皇後信心敢去將這婚事退了。


    當時用的什麽名頭來著?


    未來國君八字與覃幼君不合,否則不利於社稷安穩,恰逢西北大敗,天德帝聽信讒言便將此事歸咎到這門親事上便遂了皇後的願將兩人的婚事解除了。至於當初傳言的覃幼君天生自帶祥瑞之說卻是沒人再提及了。


    因為此事玉陽長公主一直耿耿於懷,甚至自打那之後連宮裏都不去了,這突然太子又登門不入,隻與覃幼君說了幾句話,很難讓玉陽長公主不生氣。這能撐到第二日下午才來找她,已然用了最大的耐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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