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便把覃幼君當時的話給學了一遍。


    殷序心疼的都要滴血了,他錘著床板恨恨道,「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虧的他昨天還擔心覃幼君一個姑娘家獨自回去不安全,虧的他還叫了她幾聲姐姐,對方竟這樣報答他的,這簡直比打他一頓都讓他難受。


    許是因為大公雞的事兒,翌日一早元寶便察覺殷序起了高熱,渾身上下滾燙嚇人,嚇得元寶跌跌撞撞的就出門請大夫去了。


    幾碗湯藥灌下去,殷序昏昏沉沉睡去。


    聽聞殷序起了高熱,宜春侯到底過來瞧了兒子一眼。若說多討厭這兒子倒也不見得,畢竟是自己嫡親的兒子,宜春侯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畢竟前頭大兒子戰功赫赫,讓殷家在京城輝煌了好幾年。


    如今長子已逝,殷家的輝煌已經不在,次子與長子一母所出,性情卻是天差地別,讓宜春侯又怎能不介懷。


    可眼瞧著兒子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宜春侯心裏竟有些不是滋味,是不是他打的太狠了?


    宜春侯歎了口氣,伸手將薄被往上蓋了蓋,卻不想聽見殷序低聲呢喃。


    原本以為會聽到什麽眷戀父母的話,等他聽了清楚先是一愣,接著勃然大怒,拂袖離去。


    殷序呢喃:黑毛將軍……


    而據宜春侯所知,這黑毛將軍便是殷序昨日與樂平郡主鬥雞時對方用的戰雞。生病了都不忘記鬥雞,毫無悔過之意,簡直無可救藥。


    宜春侯氣呼呼的走了,病床上殷序卻緩緩睜開眼,他瞧著宜春侯離開的背影諷刺一笑,「裝什麽深情好父親呢。」


    元寶環視四周後大驚道,「公子切不可胡言亂語。」


    在這侯府的院子裏,殷序本就沒幾個心腹,這裏頭外頭的都伸著耳朵隻等聽得一言半語好去主子那兒領賞呢。


    可到底是不是胡言亂語殷序心裏清楚的很,甚至有時候他在想實在哪天過不下去了找個女人入贅也不錯。


    這個念頭起來的時候腦子裏不由自主的冒出覃幼君那張臉來。


    以他後世的眼光看,覃幼君這種張揚的美不說在古代,就是在後世那也吃的開。這偌大的京城,有喜歡溫柔如水美女的,就有喜歡覃幼君這款的。若非覃幼君早年和太子訂過親又被退了親,以雲國公府的地位上門求娶的人數不勝數。


    可他在想什麽呢?挨他爹的揍還不夠還想找個女人來揍嗎?


    殷序抖個激靈回神,哪怕是找人入贅,也不可能是覃幼君的。找她跟找死有什麽區別。


    至於覃幼君,昨晚惡心了覃老夫人本以為今日會安生一些,可覃老夫人卻讓人傳話讓她過去用早膳。


    其中目的如何,不用覃幼君想就能明白,自然想讓麗雲在覃家名正言順起來。


    雲國公和覃幼衍已經上朝,除卻苗氏管家忙碌沒過來,覃幼鳴兄妹三人都坐在桌上,麗雲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覃老夫人似乎也忘卻昨晚的不快,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就這麽定了,過幾日我便寫帖子宴請賓客,到時候讓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覃家還有一個姑娘。」


    桌上一片寂靜,在雲國公不在場的時候兄妹幾個向來不會多搭話更不會言語。誰的娘誰來解決吧,兄妹幾個對視幾眼便訂了心思。


    覃老夫人又道,「麗雲這孩子我喜歡的緊,不過與我這老婆子住在一起也不像話少不得寂寞,幼君啊,要不讓她與你住一個院子?」


    「與我住一個院子?」覃幼君意味深長的瞥了眼麗雲,「祖母怕不是忘了孫女在京城中的名聲了,萬一您的心肝寶貝在我的院子裏頭出點什麽事兒,您可千萬別見怪啊。」


    話一出口覃幼鳴險些笑出聲來,而覃老夫人卻是拉下臉來。


    換個旁人來說興許真的隻覺是嚇唬她,可覃幼君這丫頭的性子,自小被家裏人寵壞了,又有宮裏那位撐腰可不就是無法無天。


    可麗雲卻不知其中緣故,雖然心裏有些擔憂,卻仍舊怯怯道,「麗雲願意……」


    「算了,就先住我這裏吧。」覃老夫人還指望拿這麗雲惡心玉陽長公主,若是在惡心壞玉陽長公主之前就被覃幼君折磨出個好歹來,她還怎麽用。


    麗雲驚詫的抬頭,「祖母……」


    覃幼君恍若未聞,心情不錯的吃了一碗粥,她抬眸瞧著麗雲道,「以前便在京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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