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殷序有一瞬間覺得哪裏不對,可旋即又聽出話裏的意思。當即應下,「郡主之命,莫敢不從。」


    這下他爹總沒借口將他們攔在府中不出門了吧。


    覃幼君走出幾步又回頭道,「我父親母親已經選定日子,八月十六便過來下聘,也已經通知了侯爺,你隻管等著便是。」


    如今已經八月初七,離著八月十六也沒幾天的功夫了。殷序從未如此迫切的想要成親,但世家大族成親向來麻煩,真到成親的日子至少還得幾個月。


    覃幼君徑直出了侯府,半路上又巧遇林月娘,林月娘臉上的笑尚未展開,覃幼君已然轉頭拍拍馬屁股往外頭去了。


    林月娘的笑僵在臉上,喃喃道,「神氣什麽呀。」


    覃幼君既然得了殷序囑托,出了侯府直接往忠義侯府去了。


    忠義侯府也算老牌勳貴,與宜春侯府的恩怨也不算新聞。宜春侯寵愛林月娘,氣死發妻之事更不為人所恥,偏偏宜春侯對林月娘愛的深沉,愛的義無反顧。


    不過覃幼君對這些都不關心,她未過門兒的夫婿說要拿回嫁妝,那她便幫忙拿回嫁妝。


    殷序直接要已然不被宜春侯認可,甚至被冠上不孝的罪名,那麽忠義侯府賀家來要回嫁妝總不能再有借口吧。


    也因為知道這緣由,宜春侯這才將殷序攔在府中不讓他出門。


    這做派實在令人作嘔。


    隻不過宜春侯能攔得住殷序卻攔不住她更攔不住忠義侯府的人,所以覃幼君到了忠義侯府門前報了名號便被請了進去。


    宜春侯府,下人正與宜春侯匯報,「侯爺,郡主出了咱們府上便走了,小的差人在後頭跟著,如今郡主已經進了忠義侯府了。」


    宜春侯大驚,隨即又頹然的坐下,他苦笑道,「該來的還是要來啊。」


    歎氣過後宜春侯道,「將夫人請來。」


    林月娘本以為宜春侯是說請立世子之事,誰知竟是讓她將賀氏的嫁妝準備妥當。


    林月娘當即落下淚來,「怪我家世不好,沒能帶來嫁妝打點府內俗物,使得這些年動了些姐姐的嫁妝,隻是如今咱們府中入不敷出,妾身又該如何將那些窟窿填補上。」


    對於拿賀氏的嫁妝補貼家用這事兒宜春侯自然清楚,這些年也用的心安理得。妻子已經病逝,長子也不在,次子也是殷家人。賀氏既然嫁入殷家那便是殷家人,她的嫁妝用在殷家也不會有人知道。


    哪想到半路出了差錯,殷序竟要入贅覃府,那麽賀氏的嫁妝勢必要還給殷序。


    宜春侯擰眉沉思半晌,「我去找那個畜生。」


    這畜生指的是誰不言而喻,林月娘心下一喜,嘴上卻安撫道,「侯爺,如今咱們也算與雲國公府訂了親事,萬不可再生事端,二公子再不孝那也是侯爺的兒子,不可父子離心啊。」


    宜春侯已經出去了,林月娘也幽幽歎了口氣,「這人跟人的命可真是不一樣。」


    宜春侯府進了殷序小院的時候,覃幼君也被忠義侯府的人請進內院坐在了忠義侯老夫人的跟前。


    賀老夫人如今滿頭秀發皆白,整個人慈眉善目,說話也是和氣的很。


    「你們的事我也聽說了,去你們覃府的確比在殷府好的多。」賀老夫人笑眯眯道,「那孩子是個好孩子,就是這些年被他父親磋磨的狠了,我年紀也大了,跟他們侯府關係也不好,沒能護著他。」


    老夫人眼中的疼惜做不的假,看的覃幼君一陣心酸,她忙安撫道,「他如今很好,他說前幾日還跟父親吵了一架,並沒如以前那般等著挨打了。」


    「這就好。」忠義侯府是武將世家,最看不得那些人家家中破爛事,否則也不會與宜春侯府直接鬧僵了關係。


    覃幼君便將殷序如今的情形說了出來,她道,「我覃家並不在意他有多少資產,他肯入贅我家已經是極為難得,其他並不在意。但賀伯母的嫁妝本就該是他的,若他不帶走,隻能平白便宜了林氏母子。說起來賀伯母也是因這二人才身故,若泉下知曉自己的嫁妝養著那兩人想來也不會安息。」


    「不錯。」說起宜春侯和林月娘盒老夫人眼中滿是憤恨,「今日你舅舅舅母出門去了,等他們回來我便與他們說這事,到時候必定會上門討要嫁妝。我賀家的嫁妝哪怕去送給乞丐也不能養著那倆狼心狗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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