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華怒瞪著宜春侯道,「殷璞,十幾年前我就該看清你的麵目,十幾年前我就該將嫁妝要回將序哥兒帶走。本以為你是他的親生父親好歹會看在他幼年失母的份上會善待他,可你呢?十幾年來動輒打罵,不問青紅皂白任由這女人將屎盆子扣在他頭上,如今竟聯合外室和外室子謀取正室的嫁妝。殷璞,你何其歹毒,何其不要臉!」


    賀子華本就是武將,當年若非父親阻攔,他恨不得一刀劈了宜春侯,如今十幾年過去,人過中年好歹壓製住了脾氣,可要他能說出好話卻是萬萬不能。


    一旁看熱鬧的覃幼君覷著宜春侯的怒容適時的補刀,「其實,我們覃家還挺有錢的,要是殷家已經把殷序的嫁妝給作沒了,我覺得我們覃府可以給補充一二的。」


    這簡直是把宜春侯府的麵子往地上踩了,這要穿出去外頭還不得說宜春侯府落魄到花女人嫁妝還得別人家來補貼了?


    這樣的醜聞宜春侯可擔不起。


    林月娘和殷烈聽著賀子華一口一個外室子一口一個野種,怒火直接衝上眉梢,可林月娘不敢跟賀子華叫板,更不敢在這時候爭辯,隻委屈的抹著眼淚痛哭,「我……」


    「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們宜春侯府的事輪得到你來插手。」殷烈以往被林月娘壓製著早就被壓製的受不住了,這些年他又沒受過委屈,被人指著鼻子罵更是頭一遭,臉麵掛不住,性子也就暴露出來,任憑林月娘死死拉著也沒能;拉的住他,「我們宜春侯府的事你們外人插什麽手,你憑什麽在這罵我。」


    啪——


    這次打人的是殷序。


    這還不算,殷序抬腳踢在殷烈的腰上,「你算個什麽東西,在這對我舅舅口出狂言,還妄圖染指我母親的嫁妝,你爹沒教好你,我來教你。」


    殷烈被殷序一巴掌一腳踢的整個人都暈暈乎乎,呆坐在地上半晌沒動彈。


    「烈兒!」林月娘尖叫一聲朝殷烈撲了過去。


    宜春侯渾身氣壓都很低,整個人都陰沉沉的,他盯著殷序道,「你是不是還想打我?」


    殷序聳肩,「不會,就算您打過我無數次,罵過我無數次,還和這女人害死我娘。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您依然是我生父,我不會打您的,放心吧。」


    說著殷序走到賀子華和英國公跟前分別施了一禮,「今日殷家之事讓舅舅舅母還有英國公看笑話了,但殷家就是這樣,否則殷序也不敢勞動幾位長輩上門為殷序主持公道。殷序過去十幾年在殷家雖然過的水深火熱,可殷序到底是要入贅的,今後便是覃家人,在走之前也不想再與他們計較太多,隻盼望拿回母親的嫁妝,這不過分吧?」


    他說一句,宜春侯臉色難堪一分,賀子華扶著殷序道,「這是你該得的。另外你既然是入贅覃家,殷家理當該準備嫁妝才是。」


    宜春侯和林月娘臉色頓時一變。殷家如今用度都克扣了賀氏的嫁妝,哪裏拿的出多少錢來另外置辦嫁妝。


    殷序歎息一聲道,「算了,我不指望這些的。錢財乃身外之物,除了母親的嫁妝我不想再與他們有何糾葛。」


    一直沉默的英國公深深的瞧了宜春侯一眼而後道,「若是換做尋常殷序說出這話我作為長輩少不得教訓你幾句,怎能說嫁出去就與殷家沒了糾葛。可百聞不如一見,今日老夫親眼瞧見殷家之事,如今你再說這話老夫也不覺得過分。父子情分縱然重要,卻也是父慈子孝,為父不仁,做子女的經受十幾年的打罵,任憑再多的情分也該淡了。今日這見證老夫做了。」


    說著英國公看向宜春侯,「那麽宜春侯,關於賀氏的嫁妝你們殷家可願歸還於殷序讓他作為嫁妝帶走?」


    宜春侯麵色鐵青,恨不得現在再抽殷序一頓鞭子。


    可惜現在英國公和賀子華在這兒,他若敢動手,不說別人,就賀子華都夠他喝上一壺。


    宜春侯訕笑一聲,「自然,我殷家還未落魄到用女人嫁妝的地步。」


    若是他說話別咬牙切齒也就罷了,偏偏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和動作讓賀子華瞧著頓時不恥,英國公也頻頻搖頭。


    林月娘委頓在地抱著兒子哭泣,殷烈被殷序打了一頓也不敢造次,這會兒許是知道犯了錯腦子也清醒了,戰戰兢兢有了些可憐相。


    英國公點頭道,「這便好,不如我們找處廳堂將文書一並寫了,我作為證人也好作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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