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潭想了想:“行吧。”“還有,你不是缺錢嗎?”尹義摸出皮夾,掏了一遝錢,抬手往周之潭臉上抽了兩下:“初來乍到的,我們語音不通,每周抽空來給我們補習韓語,這就是學費。”被抽了兩下,周之潭已經怒氣值滿點,但那筆學費厚得比他的工資還厚,他話道嘴邊拐了個彎:“……學費?”“不夠?”尹義歪了歪嘴,“按次結,這是一堂課的。”周之潭怕他反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幹。”“……周周你……”王流旭一臉悲痛,“我說你什麽好!我們為什麽要給非主流上課啊,還繞著走?!想得美??”“反正待著時間不多了,能省就省吧,也沒什麽損失。”周之潭垂下眼,“你們有負擔,我自己也行。”“我沒負擔。”安印說,“不如我們一對一,掙三份錢呢。這群一看就是玩票的紈絝子弟的錢不掙我掙誰錢去……”王流旭居然有些被說動:“好像有道理??”收了人家定金,有這便宜事兒不幹白不幹。休息日的時候,尹義給了周之潭一個地址,王流旭說什麽第一次也要陪他一起去,安印就在宿舍看著,怕金慧慧忽然來他們三個一個都不在房間裏。尹義他們四人的宿舍不是公司分配的,他們在外自己租房,相對來說自由,但又是一筆支出。周之潭跟著地址找到,發現在一個看起來挺高檔的小區裏。兩人上樓,在樓道裏就聽見了門裏傳來的音樂聲。周之潭敲敲門,門被打開了,是個黃毛。他看著周之潭和王流旭,嗤笑了一聲,轉頭道:“少爺,人來了。”少爺……這麽土的稱呼。周之潭心裏吐槽了一句,進了門去,尹義翹著雙腳在桌子上,仰著頭叼著煙。看見周之潭來了,和周圍的人輕蔑地笑笑:“喲,周老師,王老師。”房間裏滿地都是零食垃圾,王流旭踢倒了個啤酒罐子,有點不爽道:“少爺住在垃圾場的啊。”旁邊一個紅毛道:“那不如兩位老師收拾一下?”一陣哄笑,周之潭皺皺眉頭,把啤酒罐子踢開:“可以,按小時工價格付錢。”“靠。”尹義站起來抬眼瞪著周之潭,“喪門狗就是喪門狗,窮成這個樣子,星閣果然要不行了。”周之潭也不惱,把桌上的東西擼開,從包中抽了一打以前學語言時候的複習資料:“資料都在這裏,我給你複印了一份。你們想聽課就聽課,不想聽就安靜坐著,畢竟收了錢我不想退。”尹義愣了愣,周圍的紅藍黃毛還想罵,尹義做了個停的手勢:“行了,都滾過來聽課吧。”作為這個小團體的首領,尹義說話還是挺有效果。幾個人安靜聽了三十分鍾課,兩個開始玩手機,尹義聽了四十分鍾,周之潭說休息十分鍾吧。“教的還挺好。”尹義似笑非笑看著他,“周、老、師。”周之潭沒理他,自顧自喝水。尹義覺得無聊,就翹著腳晃椅子:“聽說你和星閣老板的兒子挺親密啊。”周之潭還沒什麽反應,王流旭已經一拍桌子:“綠毛少爺,休息就休息,能把嘴閉上嗎?”“這有什麽?我八卦一下還不行?自從星閣兩位一哥出事情之後,外麵都在瘋狂挖星閣八卦啊。看你們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知道這種事情幹嘛?”王流旭笑笑,“誰都和少爺你似得那麽八卦?”“哎呀,不說就不說嘛。”尹義把手撐在腦後,“畢竟不能說的事情,八成都見不得人。”他說完,忽然一聲慘叫。王流旭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看見尹義整個人往後倒去,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周之潭冷漠地看著他,王流旭一低眼,就看見他還沒收回來的腳。可能他並不打算收回來,他直接伸腿踹了尹義翹著的椅子,把尹義踹翻在地。地上都是各種零食袋子和垃圾,還好沒有什麽尖銳的東西,但那聲響也可以感受到疼了。周圍的人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連忙上來扶。尹義顯然被敲懵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指著周之潭罵道:“你他媽找死嗎?!”“不。”周之潭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找死的是你,你媽沒教過你當麵嚼人舌根是要被打的嗎?”紅藍黃毛反應過來,衝上來要打周之潭,王流旭把椅子往前一挪就擋了他們去路,周之潭伸手一握在紅毛頭上,王流旭上去就是一拳。張那麽大沒打過架,不代表不會。那四個人顯然是打架老手,除卻被敲得懵逼的王流旭,另外三對二,這兩人的勝算其實很小,但顯然這些日子的事情把兩人憋壞了,把渾身的鬱悶都聚集在拳頭之上,雖然被拳頭掄得疼,但也打得爽。王流旭的肚子被摁著揍了三拳,胃裏全是翻滾上來的反酸。當然對手也挺慘,被他的膝蓋直接頂中胸口。周之潭的嘴角掛了彩,牙齒被打出了血,他覺得口中滿是血腥氣,盯著眼前的紅毛看了一會,從桌上抽了張餐巾紙,吐了口血沫。“……”紅毛也被打得渾身疼,看見他這個動作有點意外。幾個人都散落在客廳各個角落喘氣休息,紅毛呸了一口,轉頭對尹義道:“這小子還挺有禮貌。”尹義頭靠著牆壁暈:“……我真他媽跟你沒完。”周之潭用手摁了傷口,垂眼道:“你嘴幹淨點,我們也不至於這樣。”幾個人沉默了一陣,尹義忽然先笑起來,緊接著是紅毛,黃毛,最後四個人神經病一樣笑。王流旭覺得好笑,也跟著一起笑,周之潭最後被這此起彼伏的笑聲弄得牽嘴角,不能動作太大,傷口實在疼。尹義扶著牆起來:“見鬼,他媽第一次有人敢打我,還挺新鮮。”周之潭總覺得他後麵那句是:“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主意。”這種霸道土味總裁梗。尹義踢開腳邊的垃圾,把書扔回桌子上:“下周再來吧,我們好好上課。”紅毛從櫃子裏翻出了創可貼和碘酒紗布一類的東西,給他們幾個和周之潭簡單包紮。紅毛說:“老子叫隋應,著傻逼叫穀新,這人是王歸,你給我記好了。”“嗯。”周之潭應了一聲,被他貼了創口貼在嘴角弄得疼了一下。兩個人渾身掛彩回宿舍,安印躺在床上聽音樂,看見兩個人脫下口罩的瞬間驚呆了。“你們是被他們打了嗎?”他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說來話長,他們真的是一群神經病。”王流旭罵道。雖然這麽說,但之後卻能感受到一些奇異的變化。這天他們幾個在食堂吃飯,食堂的飯菜一般,好吃的很容易就被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