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陸不知道付琳最後要說什麽,他也沒力氣去糾結了。他在原地吐了口氣,慢慢往前走。繞過了工地就能看見小敏站著等他,小敏對他招了招手,他倆一起上了出租。菜館不遠,感覺出租上上下下顛簸又繞了兩個彎就到了。小館子在一個坡中間,豎了個大紅牌子,這會正亮著光。進了菜館,他們在包房裏,白陸推門進去的時候,周之潭正好望著門的方向似乎就是在等著他推門進來,白陸和他的視線對上,輕輕彎著眼對他笑了一下。他感覺周之潭挺立的背脊明顯鬆了一下,然後也回了他一個微笑。“白總監,你吃什麽啊?我們就瞎點了啊,反正周周付錢。”王流旭把菜單合上,對著服務員說:“再來八瓶啤酒一瓶椰奶。”“霍什麽啤酒?”服務員問,“要不要來嚐嚐三層啤酒。”“……三層?為什麽不是四層?”王流旭問他。服務員沒理他,點完菜出去之後,拿了八瓶啤酒放桌上。王流旭一看……山城啤酒。白陸拿著起子開酒瓶,給周之潭桌上放了一瓶,低笑道:“講真,還沒和你喝過酒呢。”周之潭仔細想想,好像是這麽回事。他拿了個酒杯倒了一杯給白陸,又倒了一杯給自己。“你們幾個出去喝酒不都對瓶吹的麽,到我這邊這麽文雅。”白陸撐著腦袋看他。“這你都知道。”周之潭挑了半邊眉毛,拿起酒杯和他磕了一下,“第一杯和你喝的酒。”白陸舉起來抿了一口上麵的泡沫:“這三層啤酒還挺好喝。”“你……”周之潭指指自己嘴,“嘴上,泡沫。”“嗯?”白陸抿著嘴舔了一圈。“……”臥槽,犯規。周之潭不想看白陸了,轉過頭去看著空蕩蕩的桌麵。上菜還挺快的,泉水雞,歌樂山辣子雞,毛血旺,酸菜魚……總之一盆盆粗狂的菜往桌上摞的時候,所有人眼睛都看直了。味道不錯,辣得刺激又爽,所有人都覺得啤酒要少了,白陸堅決不許他們喝多,最後隻能一人又加了一瓶。吃完菜出門,難得周圍沒有粉絲沒有記者,幾個人從坡上下去就是江邊,沿著這條江邊走,都是荒蕪的工地。王流旭舉起雙手,嚎了一嗓子。“兩瓶你就發酒瘋啊。”安印在後麵戳了戳他的腰,戳得王流旭一弓背。“吃爽了啊。”王流旭沿著江邊的石欄走,還怕自己掉下去扶著安印的肩膀。白陸看了會,忽然抓住周之潭的手。周之潭被他這麽一抓嚇了一跳,就看見他也跟著蹦上了石欄。“你們倆幼稚不幼稚……”周之潭笑著沒撒手,石欄不高,白陸站上去之後也隻比周之潭高處一點點,他可以名正言順牽著對方的手。“哎,這風真舒服。”白陸一隻手牽著周之潭,一隻手伸著掌握平衡,兩人走在所有人的最末尾。江對岸是燈火闌珊的景色,這裏是牽著戀人的安定的手。周之潭看了一會,轉頭看白陸:“下來吧,前麵沒那麽亮了,你別一腳踩空下去了。”“嗯。”白陸轉過身來,對著周之潭張開了手臂。周之潭抬起手臂,準備把他接個滿懷。可是白陸沒有動。周之潭還在奇怪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白陸雙手捧著他的臉,垂下頭吻住了他。白陸的唇溫暖而柔軟,像這個悶熱城市的夜風那樣。永遠可以一點點撫平他有些躁動的心,可以把所有的不平,如熨鬥一般撫得寧靜。“白總監!”王流旭忽然一回頭,“我……”忽然在微光之中看見兩個接吻的人,讓他嚇了一跳,話喊了一半卡在了嗓子口,安印看他不走了,剛要回頭,王流旭把他頭一把扭過去差點沒閃到脖子。“臥槽!”安印罵了一句,“你幹嘛!”“沒事……”王流旭摟著安印的肩膀,緊了緊手,然後低低笑起來,“沒事沒事。”安印皺著眉頭看他快要和自己貼一塊偷笑的臉,覺得他怕是失了智。白陸和周之潭被他嚎了一嗓子的時候本來想分開,這會看見他又知趣地轉過頭,反而又不好意思起來。白陸扶著周之潭的肩膀跳下來,從兜裏摸了根煙點上,兩人快步追上了王流旭和安印。“哎喲。”王流旭被白陸嚇了一跳,尤其是他的眼刀飛過來的時候,周之潭就沒什麽感覺了,邊走邊笑。白陸叼著煙看王流旭:“就你最能吃,還這麽沒眼力見。”依稀還記得那一年的溫泉,本來……然後王流旭那一嗓子,差點讓他沒嚇死。“我怎麽沒了我?!”王流旭氣得跳腳,“我知道他喜歡你時候比你知道得還早呢!”周之潭:“……”白陸:“……!”安印:“……?”周之潭咳了一聲,過來摟住王流旭另一邊的肩膀:“你沒必要說那麽……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