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就轉過頭用眼神描摹她的五官。


    他的小姑娘長得這樣好,眉不描而翠,唇不點而紅,睫毛又長又茂密,小鼻子也十分挺拔,真是怎麽都看不夠……


    一直到外頭熱鬧的人聲散去,月至中天,薛直才合上眼,真正睡去。


    第二天一早,鄭繡醒來後,對身邊突然多出個人先是一驚,而後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同薛直成親了。


    屋內的蠟燭才燒了一大半,鄭繡坐在梳妝台前習慣性地給自己梳了個垂鬟分肖髻,然後又反應過來自己是已婚婦人了,又改梳了個單螺,發髻上插了一支簡單的金簪。


    婦人發髻也是前不久她跟著蘇娘子學的,因都還手生,頗耽誤了一會兒功夫。


    梳好頭,鄭繡起身把蠟燭吹了,拿了要換的衣服,輕手輕腳地去了淨房。


    ……薛直雖然睡著,但她也不好意思在他麵前換衣服。


    鄭家其他人前一天都招待客人到很晚,眼下還都沒起身。


    鄭繡就去了灶上做朝食。灶上還剩下不少吃食,不過前一天大家都在席間吃不少油膩的東西,鄭繡就想著還是朝食還是以清淡為主,就拿了幾個雞蛋,按照家裏的人口,煎了荷包蛋。再用鍋裏的肉湯下了麵條。


    想到她爺爺,她爹和薛直都吃了不少酒,鄭繡還找了蜂蜜泡了一大壺蜂蜜水。


    很快麵條就能出鍋了,鄭譽和薛劭兩個聞著香味也起來了。


    鄭繡趕他們去洗漱,兩個孩子比賽似的,手腳一個賽一個的快,沒多會兒就洗好了,跑到灶台邊上,幫著她盛麵條。


    「阿譽去看看他們都起來沒?要是沒醒也別吵,讓他們多睡會兒。」


    鄭譽應了一聲,邁著兩條小短腿飛快去了。


    鄭老頭和鄭仁還在沉沉睡著,鄭老太已經起了身,薛直沒多會兒也穿戴好了出來洗臉。


    一家子上了飯桌,一起用朝食。鄭繡端了蜂蜜水,讓薛直喝下。


    薛直本是不太愛吃甜食的,卻還是端著碗一口喝完了,一滴都不帶剩的。


    每人一碗肉湯麵,上頭還撒了一把嫩綠的蔥花,佐著荷包蛋和醬菜,最是開胃。


    鄭繡怕薛直不自在,便道:「多吃點,鍋裏還有。」她是按照全家的分量下的麵,眼下鄭老頭和鄭仁還沒起身,麵條又不能泡湯太久,他要吃不完可就浪費了。


    薛直果然沒辜負鄭繡的期望,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麵條。


    吃過朝食,兩個孩子就要出門上學堂了,薛直自告奮勇去送他們。


    待他們出了門,鄭繡收拾了碗筷去灶上洗。前一天擺宴的桌子是收拾了,但碗筷都還堆在一起,像坐小山似的。


    鄭老太擼著袖子就要幫忙,鄭繡把她給攔住了,「奶奶昨兒個和錢嬸子忙到半夜,今天就讓我來吧。」錢嬸子這天放了半天的假,鄭繡自然也是想讓鄭老太歇一歇的。


    鄭老太卻道:「這麽多碗筷,你一個人得洗到什麽時候。我跟你一手一腳地洗完了,再去歇著也不遲。」


    祖孫倆便一起幹起了活兒。


    鄭老太打了半天腹稿,終於開口道:「昨晚上,你們怎麽樣了?」


    鄭繡熟練地洗著碗,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怎麽樣了?」


    這些事一般都是母親過問的,可鄭繡沒有母親,鄭老太隻能繼續問:「就是昨晚上洞房,你跟他……」


    鄭繡這下也知道她奶奶這是打聽什麽了,不禁臉上一紅:「沒怎麽樣啊,就兩個被窩,他睡他的,我睡我的。」


    鄭老太不禁蹙起眉頭,大兒媳早亡,沒人教導鄭繡人事不足為奇,可薛直都帶著那麽大個孩子了,沒道理在這種事上那麽不開竅啊。


    薛直雖然跟鄭繡有過‘君子協定’,但這些自然是不能讓鄭老頭鄭老太知道的。在他們看來,成親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了,兩人成過親就該踏踏實實的過日子,生孩子,怎麽能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協定。


    鄭老太想了想,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跟鄭繡說,決定回頭好好合計合計,若是他們倆還那麽不開竅,那她可得鄭繡好好說說。


    她們碗筷洗了大半,鄭老頭和鄭仁一前一後地起了床。


    灶上火還沒熄滅,肉湯還熱著,鄭繡手腳利落地又下了兩碗麵條。


    鄭老頭喝過蜂蜜水,吃過朝食,還是覺得累,便回屋去了。鄭仁則把鄭繡拉倒一邊,一開口,問的卻是和鄭老太一樣的話——


    「昨晚,你們怎麽樣?」


    「爹你問什麽呢?」麵對問這種事的鄭仁,鄭繡越發害羞,不過還是老實道:「他是個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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