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幫我一把嗎?”許晝道:“我做夢都想給你姐姐報仇。”下山時繞了另外一條路,大雨過後,山路泥濘又濕滑不堪。好在張平熟悉地形,走的路順暢又安全。即使如此,到山下時幾人都是一褲腿的泥。許晝把證據交給了葉南期,多年的逃命生涯讓他害怕與人接觸,加之那些人還在追查他,他暫時就躲在小山村裏,需要時再出麵。花了一番功夫,幾人才在山腳找到停靠的兩輛車,萬幸附近太荒涼,沒梁上君子覬覦。葉南期的行李都在車上,有幾件換洗的衣物,和張平告別後,先鑽進車裏換衣服。沈度靠在車上,摸出手機,高科技在山野裏成了廢鐵一晚上了,現在總算有了信號,可以發揮大用。他聯係了一個兄弟,讓他幫忙查一下九年前譚弈的案子。葉南期換好衣服,降下車窗,敲了敲沈度的背:“穿我的衣服?”沈度收起手機,欣然點頭。葉南期身形削瘦,又比沈度矮了小半個頭,衣服穿著略短。不過有總比沒有好,何況還是老婆穿過的,沈總很滿意。順便評價了一句:“媳婦兒,你的內褲有點緊。”葉南期掃了眼他的下三路:“你可以選擇脫下來,或者我給你剁了就不緊了。”沈度捏捏他的耳朵,遺憾又難過:“昨晚還寶貝得不行,今天就這樣……果然嚐過的美味就不是美味了。”“……”葉南期昨晚驚魂未定,現在冷靜下來回想,臉紅得要滴血,語氣冷酷,“閉嘴。”“就訂明天下午的機票吧。”沈度老實地換了個話題,訂好機票,側頭看了看葉南期。葉南期拿著u盤在發呆。他湊過去,伸手把葉南期的臉掰轉過來,麵對著自己,柔聲道:“不要太難過,我們能給姐姐報仇。等解決了這件事,我們去見姐姐,寶貝兒記得指著我,告訴姐姐‘這是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老公’。”葉南期靠在他懷裏,聽到最後一句,忍不住笑了,在他肩窩裏蹭了蹭,輕聲道:“沈度,其實我寧願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就算報了仇,他也未必會有多快意。葉湄存在過的痕跡,遭受過的痛苦,都不可能隨著時間和事情的解決而抹去。隻有什麽都沒發生過,才是最好的。沈度親了親他的臉頰:“我也寧願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葉爸爸沒有車禍,葉宛沒有眼盲癱瘓,葉家和和美美的,葉湄沒有遭遇那些事……那樣他的南南就可以幸福地過完這輩子,而不是在心底刻下了永遠不會磨滅的印記。即使那樣,他們可能不會重遇,他不會愛上葉南期,葉南期對他也永遠是討厭的……即使那樣,都好。張酩很有耐心等他們倆磨蹭完,上了另一輛車,往市裏開去。顛簸了一段,路才漸漸平緩,開回最近的y市時,天色已經擦黑。查了下y市的酒店,沈度帶路去了沈家產下的,到了地兒,找到酒店經理亮了身份,讓他保密,去買兩身衣服回來。昨天折騰了一天,晚上也沒休息好,床板又硬,硌得不行,葉南期在車上睡了會兒,都睡得比在山上好。隻是依舊困倦,和沈度進了酒店的房間,衝了把冷水才清醒過來,打電話給李恒然,說明了一下情況,隨即借用沈度的電腦,把視頻用郵箱發給了李恒然一份。做完這一切,他的手指按在鼠標上,指尖顫抖,好半晌,才有勇氣打開了那段視頻。畫麵抖動了一下,開始不太清晰,隨即有雜音漏出,清晰起來。看不出背景是哪兒,但和沈度葉南期遇到的差不多,奢侈得過分。唯一不同的是,“主仆”界限很清晰。奴隸脖子上有項圈,被主人牽著,或者脖子上掛著個標牌,明碼標價,都沒有戴麵具,甚至沒有穿衣服。葉南期腦子裏嗡嗡的,不敢想象葉湄可能也會是這樣,惶然地回過頭,沈度親了親他的額頭,低低安慰了他幾句。他幾乎想閉上眼時,葉湄出現了。時隔多年,繼上次在那個快倒閉的電影院看到葉湄後,這是葉南期第二次看到她。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裙子,高貴純潔,仿佛西方神話中的女神。隻是那張眉目如畫的臉蒼白如雪,原本愛笑的嘴角抿得筆直,整個人看起來和死了也差不多。她的模樣依舊很美,隻是靈魂已經死了。看哪兒都毫無波瀾,一片死寂。葉南期的呼吸都變得輕緩了許多,喃喃道:“姐……”接下來的一切不堪入目。葉南期看完後腦子一片混沌,渾渾噩噩的,撐著額頭,好一會兒才發覺自己滿頭的冷汗,呼吸都很困難。沈度緊張地看著他,見他似乎回神了,一把推開電腦抱住他,想驅散他身周的寒意。他覺得命運待他的南南實在不公,為何偏要他來遭受一件又一件痛苦的事。“沈度……”葉南期許久才哽咽著開口:“我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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