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兩天,果然有人送來一份請帖,附贈麵具,請帖上是聚會的具體位置。葉南期把那張請帖翻來覆去地看:“這種緊急時刻,隻要他們的腦子還沒進水,就不會聚在一起醉生夢死。薛景山不信任你,這個地點可能是假的,或者他們準備來場內容健康向上點的宴會。”“不管真的假的……”沈度哢嚓把請帖上的地址拍下來,傳給李恒然,“總之去了肯定不會無功而返。要辛苦我的妖精了。”葉南期抬眼看他:“他們要是搞什麽惡心的活動,怎麽辦?”沈度反問:“我可以當場翻臉打人嗎?”葉南期眸中笑意一閃:“不可以,你沉住氣。不然我去找薛向榆都不找你。”沈度冷冷道:“我一隻手就能掐死他。”聚會當天,葉南期和沈度換了衣服,驅車前去。別墅的地址頗為偏僻,到達時天色微黑。天氣不太好,像是要下大雨。沈度的兩個袖扣一個是監聽器,一個是定位器,做得還挺別致,看不出經過高科技改造。葉南期的頭發許久沒修剪過了,遮住耳朵,正好可以塞隻耳機。還沒進去,兩人對視一眼,卻沒說正事。沈度摸摸他柔軟的頭發,閑扯淡:“頭發長了。”葉南期側頭看看,果然長了,道:“回去就剪短。你覺得板寸怎麽樣?”沈度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寶貝兒,你乖點。”不知道自己被揚言一隻手就能掐死的薛向榆正好路過,看到他們倆,咳嗽一聲,摟著懷裏的小情兒目不斜視直接路過,假裝不熟。沈度帶著葉南期慢慢跟在後麵,進別墅時,象征性地被搜了搜身。最近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別墅裏倒是歲月靜好,音樂纏綿。穿著得體的精英們在探討投資金融,你來我往,絲毫不見淫靡之風。沈度和葉南期早就預料到了,倒不意外,目光在人群裏搜尋片刻,看到了白諭。薛景山像往常一樣,神色自如地坐在白諭的身邊,一臉好脾氣地笑著,周圍坐了圈人。沈度帶著葉南期過去,薛景山神色如常地和他打招呼:“沈總。”白諭的目光也轉了過來,在葉南期身上略過,落在沈度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衝沈度伸出手,頷首道:“沈少,許久不見。”沈度老婆在側,伸手一握就想放開,誰料白諭不僅不鬆手,反而握得更緊,向來清冷的臉上也帶了淡淡地笑:“上次來不及多說,改天一起喝杯酒?”沈度莞爾道:“好啊。”兩人互動時,葉南期安靜地坐在一邊,暗暗打量薛景山。薛景山別無異色,隻在白諭握著沈度的手不放並說出邀請時,眼角抽了抽,一瞬間不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貴公子,陰沉得嚇人。從多年前到現在,看來薛景山的獨占欲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爆棚了。白諭鬆手後坐回去,神色恢複清冷。薛景山瞥了眼沈度,控製不住地拉住他剛才握住沈度的那隻手,力道極大,白諭的手疼得厲害,卻依舊不說話。薛景山的聲音壓得極低,笑得滲人:“你看上他了?”白諭繼續無視他,一隻手不能用了,就用另一隻手抬起酒杯,輕輕抿了口。他漠視的態度讓薛景山看著就上頭,忍了忍,鬆開他的手,麵上依舊帶著笑,聲音卻很冷:“你想這樣無視我多久?再怎麽,葉湄也活不過來了。”白諭的手一鬆,杯子啪的落到地上。清脆的響聲引來周圍人的注視,紅酒濺到褲腳上,他站起身,微微躬身:“不小心摔了杯子,沒事。你們繼續,別壞了興致,我去換身衣服。”說完,他便往樓上走去。薛景山坐在沙發上靜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麽,半晌,也跟了上去。見兩人都走了,沈度如法炮製,覓了機會起身去洗手間。他帶著葉南期起身走進去,洗手間空間大,說話聲音也會很大,於是誰都沒說話。葉南期奇怪地看著他,擠進個隔間,沈度豎起手指在唇邊輕輕噓了聲,伸出手,手心裏赫然是一張紙條。是剛才白諭和他握手時塞來的。沈度打開紙條看了眼,遞給葉南期。上麵是一家咖啡館的地址,寫著明早八點。兩人對視了一眼,擔心隔牆有耳,依舊誰都沒說話。葉南期看完記在心裏,便把紙條扔進馬桶衝走,和沈度對視著,都明白彼此的想法。白諭為什麽要這麽小心?上次打電話過來,他明顯有話想說,最終卻也沒說出來。在這個組織裏,和他牽涉最深的就是薛景山了。難道薛景山有他的把柄,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所以他忌憚著薛景山?葉南期想到被沈度監聽電話的方行遠,猜測是不是白諭也被監聽著。當然,往壞的方向想,說不定這隻是一個局。或許白諭不是什麽好東西,就設著局,等他往裏鑽。隻是這樣一想,白諭這個人就太可怕了。在洗手間待了會兒,回去時白諭也換了身衣服下來了,臉色比平時更冷。反觀薛景山,心情倒是不錯了,連笑意都有了幾分真情實感。耳機裏傳來李恒然的聲音:“我們的人裝作侍者混了進去。你們還沒取得信任,他們聊天時似乎在對暗語,確定著什麽地址,暫時破譯不出。”葉南期心想也是。這種時候,這群人不敢太囂張,真正的聚會應該隻有核心成員,外麵的人隻是來湊個數交流交流。而且今晚的聚會除了組織裏的,還請了不少外人。難怪進來時沒怎麽排查。警察現在衝進來也沒用,什麽都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