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速的走回院子,一頭栽到床上蒙頭就睡了起來。睡吧睡吧,睡他個海枯石爛,昏天黑地,什麽都不想有覺可睡,還不夠好麽。自己真是苦日子過慣了,難得有清閑日子過,還有啥不滿足的。這一覺下去竟然又睡了一天,直到院外的叩門聲才把他叫醒。“誰啊……?”院裏沒人麽?於是隻有自個兒磨蹭著下床去開門。院外立著一人,身著名貴的淡黃錦袍,腰間束著同色玉帶,眉目清俊,神情淡漠。見院門一開,那人瞥都不瞥靈犀一眼,直接掀袍入內走開了幾步。“哎……等等,你……你找誰啊?”靈犀剛回過神來,想說如景不在,這人就莫名的往裏闖,心下一時有些不快起來。那人仿佛這才發現麵前有人一般,回首冷冷道,“天屏在不在此?”天屏……?“在,不過……”那人又不等他說完就徑直往內堂走去,靈犀呐呐的拿眼看著他背影,半晌才追了上去。“喂──”這人怎麽這樣?看著有些氣質,舉動怎這般沒有禮數。“我說──”靈犀看那人已經自發的坐在了上位,忙站到他麵前道,“天屏此刻不在閣中,也不知他什麽時辰才要回來。”話已明擺著,人既不在,你要麽走人,要麽就坐著幹等到猴年馬月吧。那人方才慢慢抬起頭來,目光中帶著打量和高高在上的俯視感。此刻的葉靈犀睡了一天的頭發散了一身,隻在肩上隨意搭了一件袍子出的房門,腳下的布鞋趿拉著還來不及穿上。不說邋遢,卻也整潔不到哪兒。果然,靈犀在那人臉上見到了輕慢中混著些鄙夷的態度,剛要再說,卻見那人已經漠然的轉過頭去,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一般,身子仍舊坐的穩穩當當。切,這算什麽?靈犀有些氣短,但又礙於也許真是天屏的朋友,發作不得,便退到了房裏。愛等你就等吧。不想那看似架子不小的人耐心倒大,眼見日上中天,卻還是一幅雷打不動的樣子。靈犀肚子餓得咕咕直響,掙紮了許久還是磨蹭著起了床。出去買些東西吃吧,可外頭那人咋辦?正猶豫著,就聽銀鈴般的嗓音從老遠就一路亮到了院外,接著“砰──”的一聲響,院子的門被一腳踹了開來。“小葉~~~!小葉~~~!我回來啦,看我給你帶什麽好吃的了。”靈犀聽了聲兒,不由得趕忙出了門,就見雪塵小小的手裏提著兩大袋的油紙包,短短的臂上還挎了個食盒,甚是不搭。“呐,茴香齋的蓮蓉酥,一品樓的八寶糖餅還有吳記的桂花銀耳羹,怎麽樣,我對你好吧~~~~”雪塵喳喳呼呼的舉著手裏的東西炫耀著,靈犀暗想,你把嘴邊的口水擦擦,我還倒有可能信你些呢,可手裏還是自覺的上前替他接下了。雪塵笑眯了的眼,卻在進到屋裏見了一邊站著的人時一下斂了幾分。“月曜?”驚詫的語氣。他怎麽會在這?!那名喚月曜的人見了雪塵卻褪去了一身的傲氣,竟然恭謹的低下頭,膝下一彎,似要行禮。“殿……”“行了行了──”雪塵甩了甩拿著油紙包的手,“在這兒就不用多禮了。”一邊急急的就擠到靈犀身邊,兩人無所顧忌的大快朵頤起來。“是漠麟讓你來的吧?”那月曜似是有些驚訝的看著雪塵沒有形象的舉動,又往同座的靈犀直直看去,似是方才發現他原來不是這邊的雜役。直到雪塵幹掉了兩個酥餅和一大碗甜羹後咂了咂嘴問他的來由,他才惶惶道,“是的。”雪塵點點頭,也不再問,隻專心對付眼前的美食。連他都不關心了,靈犀又何故多此一舉呢,若在和雪塵共食的時候還分心,那就別想填飽肚子了。兩人一陣狼吞虎咽之後,滿桌的杯盤狼藉下,靈犀腆著肚子歪在一邊,困意又起。這人啊,真是不能懶。一邊的雪塵亂沒規矩的拿竹簽剔著小小的牙,抖了抖翹著的二郎粗短腿,活活一幅小型山大王土匪樣,同他一身富貴小公子的行頭半點都襯不上邊。他抬腳踹了踹快倒到桌下的靈犀,“起來,別在這兒睡過去,一會受了涼,我又要挨罵了。”靈犀快搭上的眼簾忽覺有道淩厲的眼神掃來,睜開眼果見那叫月曜的人聽了雪塵的話狠狠的看了過來,目光中帶了絲訝異,更多了份厭惡。幹什麽這麽惡毒的看人?靈犀不理他,自顧自又合上眼,卻聽耳邊那叫月曜的人道,“屬下方才探查過四處,此地三教九流頗多,難免人多嘴雜,住不安心,屬下已在城外已備下了處安靜的別院,殿──”“不用,不用……!”雪塵不待他說完就連連搖手。要搬到城外那鳥無人煙的破地方,他還上哪兒找那麽方便的吃食去?“就快回去了,也住不了幾日了,麻煩什麽。”靈犀眼皮一跳,當下沒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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