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鬆了口氣,心想既然我們兩個都顧忌對方背後的勢力,今天應該打不起來,便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但在下絕不會放過任何害人的東西。”沈千秋打斷了我的話,雙手猛然合十,閃爍著金光的符文一齊向我衝來:“汙穢之物,就應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直沒有放鬆警惕的我立刻反應過來,從廖池床上翻過去,幾步跳上窗台,掌心霧氣噴出,在身前形成堅實屏障將符文盡數阻擋,同時對身後的廖池道:“去客廳,別待著這裏。”這人不惜冒著得罪顧川的風險也要除掉我的行為讓我意識到我大概是遇到了一個死腦筋,種人最難應付,因為他們會抱著那些所謂的人生信條和你死磕,才不會管你有什麽後台會造成什麽後果。身後沒了動靜,廖池應當是聽我的話去了客廳,我不用再分神在意他的安危,認真起來,準備速戰速決。被屏障擋住的符文快速閃爍幾下,隨即炸裂開來,噩夢具象化的霧氣接觸到剛正的炁,像是觸碰到火焰的冰雪一樣迅速消融。沈千秋飛快掐訣,爾後雙手向兩側緩緩拉開,一把通體閃亮的劍出現在半空之中,他握住劍柄,將炁注入其中,一個虛幻的影子在劍上浮現,隻是一瞬便消失不見。在我的感知中,那劍已和他融為一體。一把有劍靈的劍。我準確識別出那把劍的品級,心裏不禁泛出苦水。赤手空拳那沈千秋絕不是我的對手,他也清除地知道這點,所以剛開始便祭出法寶,我再一次埋怨起顧川未曾給過我任何法器,十指微動數顆黑珠滾入掌心,爾後迅速揮手,珠子爆射出去,直衝沈千秋麵門。他看似動作緩慢地揮出一劍,有形的劍氣破空而來,數顆黑珠從中間齊齊斬斷,黑珠爆裂開來,裏麵所包含的怨氣釋放,突破阻擋倏的將他包圍。噩夢中會不可避免的包含著做夢者的怨氣,為了避免自己因怨氣過多入魔,我習慣在用餐過後把怨氣凝成一個個黑珠保存在體內,這樣不但可以最大程度的利用食物,關鍵時刻還能用來保命。一陣鬼哭狼嚎,鋪天蓋地的怨氣麵前沈千秋全身浮現出淡淡的炁,迅速破解了我這一招。然而這招隻不過是個幌子,在他分神阻擋之際我已經到了他身前,沈千秋目光瞥來,我對他一笑,化成本體,下一瞬出現在他身後,對著他腰眼狠狠就是一拳。他匆忙想要把護體金光凝集加厚在腰側並扭身躲避,但為時已晚,我被噩夢包裹著的拳頭噗的一聲破開了他的金光,實打實地打在了他身上。沈千秋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順著我的力道向前衝去,最後站在空調室外機上堪堪穩住身形,隻是數息之間我們倆的位置就完全互換,鋒利劍氣包裹的劍身,他雙手被寬大的袖子遮擋,眉心的紅痣開始隱隱發亮,語調裏透著凝重:“果真是名不虛傳。”我沒有理會他,躬身再次向他襲去,沈千秋手中劍的劍靈身形倏地清晰,麵容嬌俏的少女衣裙下是藍灰色的蛇尾,她在半空攔住我與我糾纏,暫時脫離戰場的沈千秋則是咬破舌尖,吐出一小口鮮血,蘸著那血在空中畫起符來。不好。符咒的威力和它的複雜程度成正相關,他畫出的繁複線條讓我明白那符完成之後我大概會很慘,著急起來想要過去阻止沈千秋,可劍靈不依不饒地纏著我,還動不動偷襲我幾下,雖說我防禦工作做得到位感覺不到多疼,但東一拳頭西一尾巴的很是惱人。眼看沈千秋就要完成畫符,我不再猶豫打算強行衝過去,劍靈發現我的心思直接整個靈貼在我身上,就在這時,一股衝天邪氣從廖池臥室窗戶裏湧出,沈千秋之前營造的屏障瞬間破碎,猝不及防之下他被衝的踉蹌一步,緊接著一雙泛著黑氣的手拽著他腳脖子把他往臥室裏拖,馬上就準備好的招式被人生生打斷,沈千秋受到了不小的反噬,一時間難以反抗,竟然就這麽被拖進了房裏。如此變故,劍靈趕忙去營救她的主人,震驚之餘我搶在劍靈之前迅速飛進臥室,沈千秋正被廖池死死壓在身下,道袍領口見有點點新鮮的血跡。我過去把他拉起來,一把卸掉他的肩關節,爾後用噩夢化成繩索,把他捆成了一個粽子。廖池給我讓開地方,他已經穿上了衣服,手上的黑氣消失,身上邪惡的氣息也無影無蹤。沈千秋像見了鬼一樣盯著他,一個“你”字還沒說完,就吐出一口鮮血,猛烈咳嗽起來,他身旁的炁弱了許多,已不足以支撐法寶,劍把劍靈吸入其中,隨後掉落在地上。“現在要怎麽辦?”在一旁看我把沈千秋五花大綁的廖池問道。我動作一頓,垂眼盯著木質地板,不敢回過頭去看他,強裝鎮定問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沒想到廖池竟然疑惑地嗯了一聲,反問道:“知道什麽?”我站起來轉過身看著他,我們倆身高基本相當,正好可以平視對方眼睛,他眼神十分無辜,就好像真的不明白我在說什麽似的,靜默對視半晌後,他笑了出來,移開眼看向窗外:“好吧,之前隻是有這種猜測,到今天才被證實的。”我皺起眉頭,不明白自己之前在廖池夢境裏到底哪裏露出了馬腳,我有記得刻意模糊麵部,再加上廖池夢中視物不清晰,他應該不可能認出我來才對。廖池指了指坐在地上的沈千秋,轉移話題問道:“這個人要怎麽處理?”今晚的麻煩事兒一堆,我歎了口氣,居高臨下的看著氣息萎靡的青年道士,淡淡道:“這個世上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黑與白之間涇渭分明,下次除暴安良的時候別在一言不合就動手,像我這樣好脾氣的人現在可不多了。”說著我心念微動,綁著沈千秋的繩索自動解開,化作霧氣重新回到我體內,沈千秋從地上爬起來,深深看了我一眼,低聲道:“受教了。”他跳出廖池家窗戶,卻又停住了步子,回頭對廖池認真道:“先生,你身上邪氣很重,再不控製的話,恐怕不久便會入魔。”他頓了頓,接著補充道:“還有,離你身邊那位遠一些。”說完他沒有看廖池的反應,直徑離開了。房間裏隻剩下了我和廖池兩人,還有一個一直安靜待在我口袋裏沒有吱聲的一格。氣氛十分尷尬,我摸了摸後腦勺,再次問出了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你是什麽時候認出我的?”    第48章 攤牌“一個多月之前吧。那時候隻是覺得夢裏的人在行為舉止上和你有很多相似, 就往這方麵上想了想,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廖池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奈:“兩個這麽相像的人整天在我麵前晃悠,你說我能不懷疑嗎?”我不禁啞然, 的確, 人習慣性動作和說話的方式是很難改變的,我在夢裏也沒有刻意去回避這一點, 因為我覺得就算現實中我是廖池秘書經常出現在他麵前,單靠這個來判斷出我的身份還是非常困難的。隻是我忽略了一點, 如果廖池真的喜歡我的話, 以他的性子, 必定會時時刻刻地關注我,熟知我每一個細小的習慣。麵對身份暴露這一嚴峻場麵,我略一思考, 決定故技重施,先催眠廖池洗去他今晚的記憶,於是上前雙手按著他肩膀,將夢境之力凝與瞳中, 沉聲道:“看著我的眼睛。”廖池聞言下意識地聽從我的話語,但隻是一瞬他意識到我要做什麽,立刻掙開我的雙手後退兩步, 目光下移看著我鼻梁的位置,問道:“你是想像前幾次那樣把我催眠?”又是一個重磅消息,廖池連我催眠過他都知道。事態正朝著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我皺起眉頭, 打算強行解決,上前把他按在牆上讓他無路可退,再次說道:“看著我的眼睛。”這次我話語中帶著命令的味道,廖池掙紮了兩下,意識到在武力方麵是拗不過我的,便不再掙紮,隻是低頭不看我,我伸手捏著他下巴想讓他抬起臉來,他不舒服地“唔”了一聲,接著慌忙叫著我的名字。“林緒清!”“嗯?”我並未停下動作,整個人壓在他身上,變著法兒地讓他抬頭看我,廖池匆忙係上的襯衣扣子被掙開了兩顆,露出胸口間大片的皮膚,我的另一隻手本來就按在他肩膀上,在他的掙紮之下向下一滑,連帶著把他的衣服扯下肩頭,廖池呼吸一滯,不知是因為惱怒還是其他,臉上透著潮紅。他張嘴狠狠咬了一下我捏著他下巴的手,趁機飛快說道:“就算我不記得今晚發生了什麽,我對你身份的猜測和懷疑也不會改變,與其今後再被我揭穿一次,不如現在給我解釋清楚。”他說的非常有道理,在心底已經有了猜測的情況下,我的身份被他戳穿隻是早晚的事。在我愣神的功夫裏,他把我推開,迅速整理好衣服。我順著他的力道後退,和他保持一個友好的距離,一格從我口袋裏探出腦袋,廖池抬頭,正好看到了我胸口間一臉嚴肅審視著他的小人。我沒有掩飾一格的存在,廖池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色,但很快就歸於平靜,一格禮貌地和廖池打了招呼並簡單介紹自己,隨後說道:“廖先生您方才說的很有道理,但我和林先生的身份並不是外人應該知曉的。”我點點頭,表示同意,一格繼續說道:“這可能會讓您卷入意想不到的麻煩中,還請您三思。”廖池卻是笑了起來:“我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些。至於外人這個說法……”廖池看向我,漆黑如墨的眼瞳中是足以將人溺斃的溫柔,我意識到他想到幹什麽,瞬間緊張起來,垂在身側的手收緊不安地抓著自己的衣服,把那可憐的布料在手心裏不斷搓揉,心中慌忙組織著拒絕的說辭。那一瞬間我腦中閃過很多畫麵卻又不知道那些是什麽,我咬咬牙,拒絕的話語被壓在唇舌之間,等待著廖池說出那幾個字。他輕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你願意……做我的朋友嗎?”“不廖總其實我……嗯???”我話自顧自地說到一半才意識到他並沒有跟我表白,當即把剩下的那半句話吞回肚子裏,然而已經晚了,廖池似乎是知曉我的意思,唇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我臉上騰地一下燒起來,恨不得立刻給自己一耳光。這人為什麽不按套路出牌?!說好的暗戀我呢!“不可以嗎?”見我沒有回答,廖池歪頭問道,笑意更深。“可……可以。”我一抑製住想要一口老血噴出去的衝動,擠出笑容:“怎麽可能不可以呢?”“既然是朋友的話你就不能把我當做外人看了,這下可以把事情都告訴我了吧?”我深吸口氣平複慌亂的心情,認真說道:“廖總,我實話跟你講,這事兒連我親爹親媽都不知道。”“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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