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隻感到錐心之痛,根本無力還擊,“亦白,你……非要這樣執著的跟我糾纏一輩子嗎?我真的不值得你再浪費任何時間和感情,我跟你怎麽賠罪都可以,你放我了吧。” “你做夢呢?我說過,現在一切都由不得你了。跟我回蘭陽成親,你女兒就交給你姐姐照顧,以後不準再見麵。”方亦白不容置疑的將他抱著起身,大步朝著門外走去,神情冷冽如寒冰,“你以後就算是死,也休想離開方家一步!”作者有話要說: 狗血是嗎~套路是嗎~可是俺就好這一口~感謝大家的評論留言營養液還有地雷~你們的支持就是我的動力,鞠躬~40、第四十章 ... 方亦白把沈墨給帶回了天水苑,應該是要準備天亮了再出發回蘭陽。 到了房間之後, 方亦白把沈墨放到了床上, 幫他褪下披風還有外衫, 便躺下摟著他閉上了眼睛。 沈墨靠在他懷裏, 鼻尖充盈著他身上的氣息, 大睜著眼完全睡不著。他想繼續求方亦白,可是他也知道, 自己現在根本就沒有資格跟方亦白談任何的條件。而方亦白現在強硬的態度, 也不可能放了他。 難道又要逃嗎?可是現在方亦白早就不是以前的方亦白, 不會像以前一樣給他自由,身邊也帶了護衛,而且對他完全沒有信任感了。要逃的話是難上加難。 況且……就算跑了又怎樣,方亦白不死心的話, 他照樣還是要被找到,到時候兩人之間的矛盾會越來越無止境。 但真的隻能這樣了嗎?方亦白帶著他回到方家, 帶著恨意的和他過一輩子, 然後他永遠都不能見到小嬋? 不行, 他絕對不能把小嬋丟下。 那到底要怎麽辦……難不成跟方亦白坦白小嬋是他的女兒?沈墨苦蹙緊眉頭思冥想, 最後還是否決了這個想法。 這事情當初他自己都覺得荒唐不已, 無憑無據的說出來, 方亦白到時候不相信不說, 肯定還會以為他又在編謊話騙人。就算還有阿姐和安大夫可以作證,可是方亦白也隻會覺得他們在聯合糊弄人而已。 沈墨一想到方亦白發火的樣子,腿都是軟綿綿的。 沈墨微微抬起眸子, 凝視著方亦白的臉。現在也隻有等他睡著了,才敢這樣直視他了。 這個人,是真的變了。 其實還是那般俊俏的容顏,但輪廓更加分明英挺了,褪去了青澀的少年氣,眉眼間都是疏淡冷峻,整個人的氣質翻天覆地的變了。沈墨心中難受不已,之前那個純真溫柔,明朗清澈的方亦白,就這樣被他弄不見了。 沈墨繼續發呆一般的看著方亦白,方亦白眼睫突然顫了顫,用手將他微微揚起的臉按在了懷裏,不讓他看了。 沈墨的臉貼在他的胸膛,輕輕眨了眨眼睛有些愣怔,原來他沒睡著。 他感覺方亦白在他頭頂親了一下,然後低低的說了句:“快睡,明天一早就要起來出發。” “亦白,我……” “不可能。” “我不能走,我跟小嬋不能分開。” “我說了,不可能!”方亦白的語氣突然加重,隱隱又有動怒的征兆。 他的語氣很果決,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沈墨心急又焦慮。 他今天他出來了這麽久沒回去,小嬋肯定又哭了,她本來已經連著兩天受到驚,正是無比脆弱的時候,如果他又突然消失,小嬋一定會以為被他拋棄了。 他心如刀絞,滿腔的鬱氣掙紮著從方亦白的懷裏出來,然後麵朝床內背對著他。 沈墨麵無血色,堅定的道:“我女兒在這裏,我不會跟你回蘭陽。” 沈墨說完之後很明顯感覺到方亦白陡然坐起身來了,呼吸都在發顫似乎氣得不輕,隻是過了片刻那輕顫的呼吸變成了壓抑的喘息,好像有些不對勁,不過沈墨一開始沒有回頭,直到方亦白急急下床去似乎在翻找什麽,沈墨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僵硬的緩緩的轉過頭去看。 正好看見方亦白站在櫃子邊從一個藥瓶裏倒了一顆藥丸出來,然後仰頭吞下去。 那個藥瓶沈墨很熟悉,七草堂裏的大多數藥丸都是用這種淡青色的小瓷瓶裝的。沈墨有些心驚的慢慢撐起身體來,他之前的確是往天水苑送過一次藥,正心丸,治療心悸的。 方亦白胸口起伏不定的站在原地緩了緩,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靜靜的閉上眼睛,臉上和嘴唇都透出一種如冷霜一般蒼白。 沈墨突然就無措心慌起來,他想起了易嘉言的那些話,方亦白當初在他離開後病了很久,難道這麽久了沒有痊愈嗎? 沈墨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他心口處碰了碰,眼眶突然就潮濕了,輕聲的問:“亦白,你……好點了沒有?” 方亦白猛然睜開眼來,毫無情緒端詳了他那含淚擔憂的神色片刻,翻了個身,麵向床外,背對著他冷沉沉的道:“別費心思了,我就是綁也要把你綁回去,對於其它的想法,你趁早死了心。” “我……”沈墨苦不堪言。他真的隻是因為擔心才問,方亦白卻以為他別有目的。 不過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罷了,怪不得誰。 見方亦白呼吸漸漸平緩,似乎真的沒有什麽事了,沈墨這才放下心來,最後因為身體太疲乏實在扛不住睡著了,隻是夢裏全是小嬋傷心欲絕的哭聲,他難受的氣都喘不過起來。再醒來時,他發現自己不知怎麽回事又跑到方亦白懷裏了,而且眼淚把他胸前的衣服打濕了好一大塊。 沈墨還沒從夢裏的痛苦回過神來,方亦白的聲音響起。 “天已經亮了,醒了就起來吧。” 方亦白先起身換衣洗漱,留下沈墨一個人在床上。沈墨身子還難受,的翻了兩下才艱難的坐起身來,然後發現了床邊方亦白給他備好的一身紅衣。他從蘭陽逃走之後,就因為心虛再也沒敢穿這麽紮眼的顏色,生怕穿了這個顏色就會被注意到似的。 沈墨手指在紅衣上摩挲了一陣,沒有動手穿,方亦白在他磨蹭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了,回到床邊見他還坐著不動,臉色頓時一冷。 他眉眼間凝聚著寒意,大步走過去,拿起衣服就開始往沈墨身上套,沈墨垂眸偏開身子躲了一下,方亦白眉尖狠狠抽動,被他不情不願的樣子攪得胸口怒火翻騰。 隻是下一刻,他整個表情都徹底凝固了。 因為沈墨爬下了床就這樣噗通跪在了他麵前,方亦白滿眸驚痛的死死盯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渾身都開始劇烈的顫抖。 沈墨對他揚起滿是淚痕的臉苦苦哀求,“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欠你的太多太多,我跟你回蘭陽去,但是……我求你,你讓我帶上小嬋,亦白,你讓我把小嬋帶上,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方亦白滿眼猩紅,連喘了好幾口氣才怒極反笑,“你可真是真真切切的明白怎麽能折磨我!不過我告訴你,我絕不會答應你!自己穿好衣服,一刻鍾之後出發。”他將原本攥緊在手裏的衣服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裹挾著滿身冷戾拂袖而去。 沈墨在他離開的一瞬間,再也撐不住身子一軟,滿目無望的跌坐在了地上。 一刻鍾後,寬大的馬車內,兩人沉默的各自分坐一邊,一個沉著臉,一個精神不振,俱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