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下意識側開頭,迎麵而來的燈光夾雜屋裏的熱氣,讓他睜不開眼睛。“進來吧…”這一聲道不出究竟的開場白緩急得當,沒露了情緒,也沒斬了威嚴。蕭祁回過神,抬頭打量他。井傅伯有些變化,兩側鬢角處微微發白,下顎上刻意蓄起了胡渣,眉宇之間倒還是過往那信手拈來便可削骨挫筋的淩厲。“好久不見。”蕭祁莫名有點膽怯,怎麽說當年的事情不歡而散,現在求人辦事兒,總得低頭讓人家把麵子踩實了,“沒打擾你休息吧。”“進來吧。”井傅伯後退些許,讓出了路,神色卻如吹進門裏的風一般寒冷。蕭祁跟著他進屋,轉身關門,站在門口,沒有亂動。屋裏的裝潢簡單,對著自家後院的那麵鑲著落地窗,客廳一側擺著鋼琴,暗色調的家具陳列有秩,頭頂吊燈灑出暖色係燈光,昏暗中映襯出些柔和。這感覺到和當年井傅伯給人的印象不謀而合,初次瞧見鋒芒畢露,走進之後卻帶著些溫柔。井傅伯走到桌子旁,沒回頭,聲音低沉,“喝水嗎?”“有酒嗎?”蕭祁揚起眉毛,靠在鞋櫃上問。井傅伯輕輕回頭,倒是沒瞧他,轉而拿起手旁的酒,替他倒上。手指壓在玻璃杯口,他將酒杯推到桌角,收回手臂。蕭祁不怎麽能喝,當年跟井叔要一杯酒如太歲頭上動土。看著玻璃杯中還在晃動的液體,這倒真應了物是人非四個字…井傅伯愛幹淨,蕭祁知道,於是便低頭彎腰,解開鞋帶,脫了鞋走到桌前。將伸手碰到酒杯,井傅伯開口了,“需要多少?”蕭祁周身縈繞在不可察覺的壓迫感中。井傅伯高他些許,初見時的傲骨已被歲月碾碎,鉛華過後是攻擊性極強的淡然。---蕭祁移開了手指,靠向桌子,身體往後撤了些許,“八十萬。”他眉眼帶著一貫的笑意,當年的井傅伯吃這一套。現在,隻怕看了生厭。“嗯,”井傅伯打眼瞧他,一副貓捉耗子,坐等眼前戲子粉墨登場的架勢,“想借的倒是不少?”一身居家服,深灰色圓領毛衣趁著上半身的線條,蓬鬆睡褲將身材比例修飾的恰到好處。蕭祁倒是想明白了些許,難怪當年自己會不顧一切將這人據為己有,到了這個年紀,確實帶了些他喜歡的樣子。蕭祁自己生的體麵,眉宇間將‘純’與‘混’合二為一,有種說不出的魅力。他自己清楚的很,這是他的資本,偶爾利用,更多的時候成為掩飾,將心裏所有的灰暗加以修飾。要真說能吸引到他的,從小到大屈指可數,井傅伯算一個。“對你來說,不算什麽。”蕭祁輕咬嘴唇,揚起的嘴角帶上了道不清的魅惑。“你喝酒了?”井傅伯拿過那杯酒,輕抿些許。“喝了,”蕭祁笑意更濃,麵子都已經給足,尊嚴還算什麽?“不喝酒哪敢開口跟你借錢?”井傅伯隨他,倒也配合著笑了,“那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借給你?”“我不知道…”蕭祁實事求是,若是情況顛倒,換做是他,隻怕那短信都不會搭理,“但沒準…”井傅伯打斷,“不知道你就敢來?”聲落手起,他移步來到蕭祁身邊,快速揚起手臂,捏住蕭祁正在喘氣的鼻子,另一隻手端著酒杯,毫不猶豫將幾十度的烈性液體灌進嘴裏。“咳…咳…”透亮的酒精順著蕭祁的嘴唇流淌,他的襯衣被染濕,貼在胸口,“…嗯”喉結滾動,口中傳來的辛辣讓蕭祁全身難受,他抬手掙紮著想要脫開桎梏。“別亂動。”井傅伯手上的動作,如同他的聲音,或急或緩,誠心要讓蕭祁將那酒精全部飲下去。半杯高濃度酒精,足以讓蕭祁睡上大半天。咽下最後一口,鼻息間的掠奪也隨之結束。蕭祁扶著桌子,他晚上沒吃什麽,幾杯啤酒已是極限,現下胃裏的灼燒感順著血液流經全身,天旋地轉不過片刻的功夫,“解氣嗎?”“解氣?你又憑什麽覺得我還有氣?”閱曆賦予井傅伯別樣的誘惑,上揚的嘴角,眼中的戲謔,一切都讓這個有了些許年紀的男人更加獨樹一幟。蕭祁嗤笑,全身發軟,使不上力氣。他鬆開自己的領帶,脖頸間的束縛讓他倍感壓力,“沒氣正好,念在當年舊情一場,沒準你也能借給我。”蕭祁說著,雙腿便向一邊倒去,下意識抬手撐住桌子,控製著身體下滑。那些酒對他來說太多了,當下已再無片刻自製力可以用來進行思考。井傅伯抬腳移步,伸手攬著蕭祁的腰,卻保持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舊情?”“嗯…”蕭祁順勢環上肩膀,將身體湊了過去,“沒有舊情,就當是幫個舊相識也行。”“那很容易。”井傅伯扯著他的衣領甩到桌子上,蕭祁身體的移動帶來劇烈的眩暈,喉嚨處的擠壓感夾雜反胃的不適,“去床上行嗎?”褲子被扯至大腿根,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即使醉了也是心知肚明。不就是被操?又不是沒被他操過…若是被操一場,能換來錢,那準是蕭祁賺了,配合著吼兩嗓子倒也樂意。誰的錢不都是錢,跟誰操不都是操!“床?哪張床?”井傅伯反問,伸手便鉗住他的腰,隨即解開了自己的皮帶。雄性生物骨子裏帶著對領土的捍衛,井傅伯這樣的男人,成功的背後掩蓋了怕失敗的畏懼感。在那張新床床睡了他弟弟,不僅是將綠帽懸於頭頂之上,更是踏了其底線。那人無論是誰,都可單純當做情感破裂,唯獨他弟弟,意味著幾年時光的徹底失敗。蕭祁不掙紮,嗬嗬一樂,明白了,在這兒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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