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跟刺蝟一樣,一句話的事兒…”男人在笑,話語中帶著安慰與歉意。蕭祁回過頭看他,“我吃飽了。”孤獨…蕭祁很少想到這個詞。他有朋友,有工作,有平日的社交…孤獨…這種咬文嚼字的說法,太過矯揉造作,蕭祁沒那個功夫,更加沒那個資本。回到地下室,屋裏淡淡的黴味兒熟悉卻也陌生。陽光充足的臥室,舒適的生活,幹淨的廚房…這些東西太容易上癮,太容易讓人忘記自我。蕭祁簡單收拾了屋子,重要的東西都已經搬到了成泰花園,剩下的便是些不穿的衣服。生活用品沒多少留下,蕭祁翻箱倒櫃找出新的牙刷和牙膏,疲憊不堪的走到衛生間裏洗漱。前一夜睡得不好,剛過9點蕭祁就已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進入夢鄉之前,他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最初以為是幻覺,定神聽了聽才意識到是門鈴聲。蕭祁爬起來,迷迷糊糊地走到門口,“…”“怎麽?”井傅伯沒等蕭祁開口,側身進屋,“我就吃個飯的功夫,你人就不見了。”說著,他隨手脫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掛在椅子上。----蕭祁不禁皺眉,餘光掃向牆上的時鍾,十點剛過。不知眼前這位爺又想要怎麽整治收拾蕭祁,隻怕會是個漫長的夜。“井總,”蕭祁轉身關上門,尋思避無可避,索性放寬心,少些懼怕惶恐,“這麽晚了,您還有什麽事兒啊。”井傅伯拉開凳子坐下,抬著眼睛看蕭祁,不吭聲,似是在等蕭祁繼續往下說。“...”蕭祁停頓片刻,清了清嗓子,終是受不了那熬人的眼神,“井叔…您說您都要結婚了,我去住那公寓也不合適,萬一再有什麽流言蜚語,對您也不好。”井傅伯端著架子,運籌帷幄,儼然一副看明白蕭祁的模樣,“真心話?”“啊?”蕭祁說的自然是出於真心,那夜在寒冬中凍了幾個小時,井傅伯耍伎倆讓他就範,也隻怪蕭祁自己意誌不堅定。開口借錢,搬進成泰花園,再一再二,決計不能有第三次,“當然是真心的,我還能騙您不成。”“嗯,”井傅伯嘴角勾起,冷不丁冒出一句,“你過來。”蕭祁想了想,湊近兩步,立在井傅伯麵前,“怎麽?”井傅伯伸手攬住蕭祁的腰,突然用力將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真心?”井傅伯空閑的那隻手劃過蕭祁的胸口,“心在哪兒?”“我向來狼心狗肺,這點您…”蕭祁想起身,卻發現井傅伯眼中閃現的冰冷,五髒六腑不禁輕顫,就連即將脫口而出的後半句話都吞進了肚裏。“繼續說…我什麽?”井傅伯手臂不再用力,將蕭祁可以有的選擇放在了台麵上。“您…”蕭祁身子不再移動,“您別跟我一般見識就行。”狡猾的獵手知進退,懂分寸。經驗老道的捕獵機巧固然重要,但製勝關鍵是選擇合適的時機做出準確的判斷。井傅伯將蕭祁看的一清二楚,什麽時候需要拖延耗費耐力,什麽時候必須強攻壓製一點生機都不留。“我要就想跟你一般見識怎麽辦?”聲畢身起,井傅伯勾著蕭祁的膝蓋窩將他擱在麵前的桌子上,另一隻手順著腰跡向上,一下便捏住了咽喉處。蕭祁深呼吸,脖頸處的手指壓著血脈,心跳聲在頭顱中產生共鳴,“井叔。”“還沒說完?…那你接著說。”井傅伯的手指再一次向上,拖著蕭祁的臉頰,眼神如狼如虎,追逐著蕭祁的眼睛。蕭祁沉了心,下午的一切還曆曆在目…真心?哪兒有什麽真心,疼到麻木,連心都不知道在哪兒,何來真假,“井叔,您要是對在床上收拾我有興趣,那我隨叫隨到…成泰那屋子,還有那屋裏的一切,本來就跟我沒什麽關係,我住那兒,心裏有愧。”蕭祁拿定了主意,語氣中全無卑微或慍氣。井傅伯瞧在眼裏,自然知道先前那招不再管用,就算斷了蕭祁所有經濟來源,隻怕也拿捏不住當下的他。井傅伯笑了笑,附身向前輕頂蕭祁的額頭,“振振有詞,說的還挺有道理。”蕭祁稍稍側頭,咬牙避開井傅伯湊近的嘴唇。“你剛剛怎麽說的?”井傅伯鬆開他,雙手撐在桌子上,“親我。”蕭祁不動,看著他的眼睛左右為難。“別讓我說第二次。”一語中的,蕭祁意氣用事的一句話被捉住把柄。他深呼吸,無奈湊上去,主動將嘴唇壓在井傅伯的嘴唇上。幹澀的觸感在唾液的浸漬下變得濕潤,蕭祁淺嚐輒止,井叔也不做更多回應。“還要做什麽?”“脫衣服,”井傅伯後退兩步,伸手拉開自己的領帶,“去床上。”蕭祁身上本就隻套了一件長袖t恤,隨手便直接扯掉,扔在桌子上。他轉身往裏走,行至床邊之時,褲子已經退到了腳踝。蕭祁回頭看向井傅伯,腳下則將褲子踢到一邊,“然後呢。”井傅伯跟著他過去,步子沉穩,絲毫不顯著急刻意,“幫我把衣服脫了。”順著那被拉開的領帶,蕭祁解開襯衣扣子,手指滑到腰跡,鬆了皮帶。井傅伯忽然推開他的手,“別脫了,你心不在焉…去趴到床上。”無非就是為了那些錢!…蕭祁胃裏竄火,身子移動的不情不願,嘴上什麽都不多說,像是用沉默進行無聲的抗爭。雖是毫無意義,卻也免去咽下那口如鯁在喉的氣。蕭祁跪在床上,前傾身體趴下,他將臉頰埋在枕頭裏,暗自歎氣。當年和井傅伯上床不是什麽新鮮事兒,偶爾情趣所致,對他完全臣服也不是沒有,但當下這種窘迫尷尬的情況倒是頭一遭。井傅伯坐在床邊打量蕭祁,眼神掃過皮膚,淡淡的說,“過來舔我。”蕭祁直起腰,將要移動膝蓋,井傅伯便又開口道,“趴著。”刻意為之,存心刁難…如野狗求歡的姿勢,井叔無非是踩著蕭祁剛剛那句話,等著蕭祁自己低頭。蕭祁握緊雙拳,重新俯下身。他湊到井傅伯身邊,伸手拉開拉鏈,將已經半勃起的性器從棉質內褲中解脫出來。蕭祁張開嘴,舌頭卷著傘狀體送進自己嘴裏。“嗯…”井傅伯拉過枕頭墊在身後,他靠著床頭將手指伸進蕭祁的頭發裏,“你要不想我等下直接上你,最好自己先處理一下。”蕭祁動作微微停頓,屈辱感充斥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裏,隨著血液流經全身。井傅伯頂動胯骨,配合手上的動作,陰莖走到蕭祁的深喉。沒幾下,他停下。“這就受不了了?”井傅伯伸手鉗住蕭祁的下顎,抬高他的臉,說的曖昧,“你這樣我哪兒來的興趣…要是有別人讓我感興趣,你什麽時候才能把錢還清了?”別人…此刻井傅伯身邊的人隻怕一隻手都數不過來,蕭祁不在乎。但彼時,在蕭祁還自以為成泰那屋子真的屬於他之時,所謂的‘別人’無非是顧唯,無非是今天下午在辦公室中將那條手串剪斷的顧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