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修士也道:“你們日後行走在外,碰到兩校學生遇襲,能幫則幫,沒有幹看著的理。當然,要是力有不逮,那就另說了。”  鼠大隻是點頭,等他二人走了後,才小聲問:“三校既然走得近,蓬萊三島本就順路,為什麽不一道往返?”那樣安全性豈不是高了許多?  石子礫笑了笑:“若是三校同進同出,不就隻成搶個法寶了,值得這麽大陣仗?”遊曆打著取寶之名,其意卻不在寶物,重在弟子的知行感悟,一個個魔修散修不正是為他們準備的磨刀石嗎?  反正此行他是收獲頗多,回去後便當閉關感悟,好生消化,這些經曆可比什麽寶物都來得珍貴。  母文光過了許久才回來,給石子礫傳音:“那紙人何在?”  他們一路遇到了許多襲擊,紙人那跟鬧著玩似的,根本連開胃菜都算不上,是以石子礫頓了一頓才想起來:“我放了。”  母文光點點頭:“他非隻襲擊了我們,瀛洲和方丈先後遇襲,因手段奇特,猝然發難,都吃了小虧。瀛洲有位弟子還被掠走了,幸而第三日就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憑那紙人的能耐,搶個人去顯然廢了不少功夫,石子礫一下就笑了:“搶就搶了,怎麽還接著就給放回來了?”三天夠幹什麽,要是女魔修還能吸吸童子精氣。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那弟子說,紙人對修真界許多常識都不知曉,對三校更是一無所知,跟聽故事似的聽得津津有味。”母文光補充,“那弟子回來的當天,咱們就遇襲了。”  石子礫摸了摸下巴,這麽說來,那小子剛將三校關係摸了個大概,就敢直接冒充方丈學院的學生晃點他們,倒是挺活學活用的。  不過連基本常識都不知道,那就有點誇張了。他歎道:“這家夥應該是沒有傳道的導師,不算是正經散修,早知道拎回蓬萊了。”這鬼機靈脾性,跟蓬萊開放兼容的校風倒是有幾分相稱。  沒有老師引路,解釋了他對常識一無所知,也解釋了他攻擊手段拙劣可笑,自己懵懂中摸索都能修至凝魄期,也算不凡了。母文光點點頭,看那頭帳篷紮好了,便趕他去歇息。  三校校董會的老怪物們晝觀地理、夜觀天象,推演天機得到的消息,皆隻言明寶物月初出世,沒能精確到具體的日子。  自初一他們在八寶山蹲守起,轉眼過了七八日,眼瞅著月初都快過去了,母文光一刻也坐不住,天天在外麵溜達著打探情報。  領隊們湊在一塊,也非風光霽月、談詩論道,方丈的領隊並未辟穀,帶壞了其他人,時不時打點野味,小搓一頓,吃得母文光滿麵紅光,雙下巴又回來了。  石子礫深覺蓬萊藍顏榜又要有自己一席之地了,這幾日心情格外舒暢,正橫在軟榻上翹著小腳讀《二十八星宿》,叫母文光風風火火走進來,拍他起來:“快快,出寶了!”  早上時,他是同封鬱一道出去的,石子礫一邊提鞋一邊問:“封師兄呢?”  “他在洞口守著呢。”母文光匆匆撂下一句,又去叫其他人,人齊後領著往八寶山深處疾馳。  其實也無需他帶路,各色劍氣法寶衝天而起,攪得風雲湧動,出手的皆是神遊期以上的修士,一人咋舌:“這麽大陣仗啊?”  說話間已近了,封鬱等三人互為倚仗,聯手抗敵,其餘人等各自為戰,鬥得好不熱鬧。雙方彼此爭奪的焦點在懸崖半腰一個不起眼的小山洞,這洞口不過二三十公分寬窄,本掩藏在崖間兩顆交叉的古鬆中間,是洞口閃現幽幽綠光,才暴露了它的位置。  “諸學弟助我開出一條道!”母文光大叫一聲,雙手交疊成塔狀,以法力交織出一九層寶塔,將身前擋路的數人一並扣住,鎮壓於其內。  眾人各展所長,戰出一條通路,同封鬱三人匯合。此時離洞口尚有一段距離,封鬱眉心閃爍,吞月天狗從胸膛中躥出,一口將五人連並母文光吞下,提起真氣受著各方攻擊,強奔至洞口,朝著裏麵一吐。  寶物通道有承受上限,一旦靈力飽和便會自行關閉,是以每有人妄圖鑽入洞中,都會被聯手攻擊。圍攻者不乏神遊大圓滿、乃至淬體初期修士,吞月天狗受傷頗重,嗚咽一聲,逃遁而回。  封鬱咬破舌尖,噴了一道精血在它傷口上,助它恢複,將天狗收入丹田中溫養,神色委頓許多。  方丈的學生第一波進去,也是吞月天狗立功,遠遠能瞧見瀛洲副領隊帶著學生飛馳而來,眨眼便能靠近,但此時三人皆負傷頗重,而洞口綠光閃爍不定,即將關閉。  機緣將逝,這大大刺激了交戰人群,有一二魔修蒙了心智,露出瘋狂神態,攻擊淩厲,不講章法。瀛洲正領隊當機立斷,喝道:“走!”扛起封鬱掐個遁地法訣,抽身而去。  方丈的領隊故意略慢一步,斷後擋下了幾次攻擊,待他二人撤走後,且殺且退,同瀛洲隊伍匯合後,一道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瀛洲學生哭唧唧: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裏,大門都沒擠進去,不帶這麽玩的qaq  瀛洲正領隊:二傻子們,這是個速度的活,你們早晚會習慣的  撒花感謝十月花意遲親的地雷~  撒花感謝kin親的地雷x2~第14章 文盲要被歧視的  遁地訣使用時,會受到各方空間吸引拉扯,感覺並不好受。封鬱普一落地,便噴了一口血,默念安神咒,右手拇指從眉心向下,順著高挺的鼻梁,劃過嘴唇,摸索過喉結,定在左心口處。  瀛洲正領隊歎道:“封道友何必如此。”他及時提出撤退,並非無一拚之力,他若拚著重傷護送,也能搶送幾名瀛洲學生入內,可人皆有私,法寶是別人的,修為是自己的,這不是抬抬手就能成的,一不小心就有動搖大道根基之禍。  再者,以往出遊曆練,被堵在通道外麵的情況早屢見不鮮了,他又非不盡力,全力為止而不成,他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封鬱怎麽瞧也不是這等舍己為人的典範,瀛洲領隊心中有數:“為了你那師弟吧?其實這凝魄期的法寶,用處有限,取與不取差別不大,你送他一二稱手的,也就有了。”  旁人贈予的,與自己憑機緣拿到手的,自然不同。封鬱道:“凝魄期法寶出世,有一兩個淬體期大能前來便頂了天,此番何故足有九人之多?”  統計人數的六七十人,沒算上這九人,人家是到尋寶洞口出現後,方才現身搶奪的。若算上半道被打跑的紅練老祖,整整十人,便是神遊期法寶,也未必能湊夠這個數。  “……”瀛洲領隊眼中精光閃現,若早想通此關節,怕他們幾個領隊也坐不住,要搶著入內,此時此刻卻已晚了,氣惱道,“修道一途,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封道友天資卓絕,何苦為他人做嫁衣?”  頓了一頓,氣猶未平,便又道:“封道友送母文光入內,可是篤信他不會見寶起意,與你師弟爭鋒?我看未必吧!”  他武力比不上我師弟,腦子沒我師弟聰明,長得還比我師弟醜,他真想搶也搶不到手。封鬱不答,徑自盤腿,運轉功法,修複吞月天狗身上猙獰的傷口,有母文光在,真碰上大敵,他和石子礫二人聯手,總能有幾分勝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石子礫被吞月天狗噴入洞中,朦朧間好似撞破了一層薄薄的肥皂泡,暈乎乎落到地上,放眼望去,入目皆是白茫茫的霧氣。  四下寂靜,顯然入洞時他們都被分隔開了。石子礫放了幾個小法術,檢查身體機能也無礙。  他想了想,對頭頂念道:“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這是曹魏高祖曹丕所作《燕歌行二首》其一的末兩句,石子礫也隻是試上一試,但見頭頂霧氣稀薄了許多,顯出流動的星河,牽牛和織女星格外明亮,遙相呼應。  按照詩中原意,星河該向西流淌,至於這空間中有沒有東南西北的說法,石子礫也不在意,他就是想找個能指示方向的參照物,究竟是向西走還是向北走,也沒差。  他深知自己是個沒長性的人,便先找了個消遣,沿著星河,數著步數一步步向前走,走了一萬三千有餘,周遭景色變幻,來至一富麗堂皇的宮殿,宮殿兩排石階上列著四個石雕。  石子礫一瞧,心頭微動,其中一個他瞧著十分眼熟,分明是方丈的學生,兩眼空空,神智全無。拿指頭一戳,石雕巍然不動,卻有微薄的生機緩緩流動。  還沒死,說明在這地方就算失敗了也不會要人命,石子礫鬆了口氣,想想又不對,真把他變成石雕站上萬八千年,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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