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是初潮的年齡。


    當晚,最終還是驚動了許嵐。畢竟許則勻一個半大小夥,這件事怎麽處理超出了他的認知。


    但是許則勻多少還是懂一點,等到許嵐幫知意換好了衣服和床單被罩,保姆端上來一碗紅糖酒釀蛋,他又從院子裏走進來。


    許嵐忙問:“則勻,你怎麽還不去睡?”


    彼時許則勻來到申城已經六年了,已經很好地融入了許家。


    但那一晚,他露出了少有的拘謹表情,知意難受的眼睛都不想睜,卻朦朦朧朧看到哥哥手指攪著寬大t恤的下擺。


    “媽媽,都怪我今天帶腓腓去吃燒烤,還喝了涼的……”


    “不怪哥哥,是我非要喝的。”她的兩腮還有小女孩膨膨的兩團軟肉,嘴唇慘白,額頭的細碎毛發也可憐巴巴貼在兩鬢,大眼睛圓溜溜望著媽媽。


    許嵐歎了一口氣:“則勻,別總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女孩子,這樣很正常的,你上了生理衛生課,知道的對不對?”


    “你隻是想對妹妹好,媽媽怎麽會不知道呢?”


    少年緊張的手立馬放鬆了,知意的眼睛也成了月牙,笑起來下巴尖尖。


    許嵐看出許則勻的愧疚和心疼,拍拍兒子的肩膀:“我去睡了,你盯著她喝完吧。”


    留下青澀的兩個人,都還是孩子,但知意覺得那晚開始她已經有了懵懵懂懂的情愫,難以說明。


    她盯著許則勻,許則勻卻視線飄忽不定,像在避免和她對視。


    既不舒服又困,一碗酒釀被她的勺子攪來攪去,夜深了,隻聽到偶爾瓷碗和瓷勺碰撞的細小聲音。


    許則勻伸手一試,不熱了,溫涼。


    把這一碗撤下,很快又端來新的,冒著熱氣的。


    這次,許則勻挨著她坐。


    “腓腓,哥哥喂你。”他漂亮的手端著小碗,傾長的手指捏著勺柄慢慢攪動。


    熱乎乎的湯羹他在半空中搖晃了幾下散熱,最後抵在她唇邊,“啊——”,他張開嘴巴發音,像喂小嬰兒。


    知意眉眼彎彎,乖巧張嘴,配合地把一碗喝得光光。


    那時候許則勻的耐心好像消耗不完,不會像現在那麽可惡。


    後來他很快變得吊兒郎當,成績依然很好,爸媽要送他出國念書,他說什麽都要留在國內。


    以他的成績,考了top2,去了平都的大學。


    大學期間許則勻就已經緋聞四起,因為一擲千金的風格在各個社交媒體上爆火,不斷有八卦號猜測他的身份。


    也有猜到是許氏航運的後代,總歸撲朔迷離沒有實質證據,許則勻也從來沒有任何回應。


    從此他的標簽就成了“神秘富豪之子”,畢業後,許則勻高調成立‘中保特衛’安保服務公司,憑借一己之力把國內的安防水平拔高了一個度。


    他成了富豪本豪。


    更加聲名鵲起,更加放蕩不羈。


    身邊的女伴換了無數,知意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第二天一早,兄妹兩個同時到達許宅的停車場。


    許則勻雙手插袋,穿得正裝。


    純黑的質感西裝,修身版型,裏麵搭了白色的襯衫和黑色領帶。


    知意瞄了一眼,白淨,矜貴,變態。


    斯文敗類。


    她心裏暗暗地懟許則勻,等他恣意地走過來靠近她,立馬上車一腳油門衝出去了。


    許則勻沒想到,在‘東華一品’的門口又碰到了紅色sls,安靜地停在路邊,應該是在等他。


    他加油追上去,放下車窗。


    妹妹帶著快要比臉還大的墨鏡,露出藍調正紅唇色。


    知意看到他勾起薄唇淺笑,真的是妖孽啊。


    她歎了口氣,鄭重地來了一句:“許則勻,好好做人。”


    許則勻:“?”


    她這才嬉笑著開開心心地再次啟動,開車去公司,隻留下許則勻在風中淩亂。


    兩天後,賽事類綜藝《mix8》正式棚內錄製,這次星光公司安排了7位小鮮肉出戰。


    經紀部和運營部兩位經理拍著胸脯說,以這七個男孩的實力,至少能保證3個出道席位。


    保三爭五,成了‘星光娛樂’的目標。


    而知意因為其外貌、談吐和親和力,成了這場賽事的評委之一,節目組給的席位是‘成團主理人’。


    進入現場妝造,她閉著眼由著化妝師往臉上抹一層又一層,驀然一睜眼,又是許則勻那張臉。


    如影隨形。


    哪都有他。


    她翻了翻白眼,又閉上眼。


    許則勻一句話也沒有,化妝間不斷傳出對講機接通和掛斷的聲音,還夾雜著無線電的白噪音。


    她又重新睜開眼,眼神鎖定許則勻腰間別的對講機:“這個能不能關掉?”


    他散漫坐在沙發扶手上,斜靠著,眸色垂垂,此刻抬眼看過來:“昨天晚上沒睡好?”


    更氣了。


    昨天晚上他倒是睡好了。


    也不知道喬黛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是,肯定跟你比不了。”


    “不是,還沒到日子,你怎麽火氣這麽大?”


    這話太曖昧,不能深想。


    化妝師是行業老人了,原本是明白裝聾作啞的規則。


    但此刻麵對這麽勁爆的自曝,眼神古怪地不斷在兩人之間來回循環。


    林歆見狀,連忙拉著化妝師先離開:“我們孔總給大家準備了奶茶,咱們去領一下吧。”


    “好的好的。”


    在這個行業裏混久的都是人精,這麽明顯的攆人,化妝師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


    其他的話不用再多說,以許則勻和孔知意的地位,化妝師就是手握實錘也不敢放料。


    “你來幹嘛?”


    “工作。”


    知意扭過頭,充滿疑惑地望了一眼,打開手機翻找項目策劃書。


    “沒看到有你的名字。”


    “我安保啊。”他站起身,伸展雙臂展示早上就見到的這套黑色西裝,對著鏡子捏領帶結。


    這麽貴,他當製服穿。


    她好像沒注意到,他的喉結是什麽時候發育成這樣尖銳突出的,每次劃動,性感又禁欲,張狂釋放男性荷爾蒙。


    知意簡直聽得瞠目結舌:“你?你親自安保?”


    這節目組預算是不是過於充足了。


    “是,大酬賓,加量不加價。”


    知意嘴角抽了抽:“你最近很閑?和警.方合作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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