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勻很嚴肅的衝著她搖頭,知意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今晚不太方便,改天再約吧。”


    恩竹很失落的樣子:“那好吧……”然後又突然開始八卦:“知意姐,剛剛那個是你男朋友嗎?”


    許則勻的眸色變得危險,目光往已經駛遠的載著恩竹的遊輪上跟。


    知意看到他凜著臉,又搖頭。她咬著下唇,惡狠狠說:“不是男朋友,叫的男模。不要泄密哦。”


    在許則勻默默吃驚又玩味的眼神中,掐掉電話。


    高傲的天鵝頸回過頭去,留給他一個清媚背影。


    摸了摸帶著星點胡茬的下巴,許則勻緩緩笑著勾唇:“男模?”


    這會兒,知意愉悅的內心開始蒸騰起絲絲的煩悶了。從前,她隻知道喜歡,沒想過和許則勻真的能有發展。


    可是他吻她,他也說喜歡。


    知意現在望著波光粼粼,夜色妖嬈的江麵,想:什麽時候,許則勻才能變成她男朋友的角色呢?


    在撫龍江邊,大腦中綻放煙花的一瞬,她就計劃了好多。


    細細思忖下來,每一個步驟都是挑戰,都有難度。


    許則勻來牽她的手,讓她坐在餐桌前:“腓腓,來吃點東西。”


    她嬌豔嘴巴還是撅著。


    許則勻沒有坐到長桌的對麵,大手拖著椅背,慢條斯理把椅子拉到知意的側邊,和她共享一角桌麵。


    “腓腓,別不開心。哥哥什麽都能解決。”


    她輕輕歎氣,暗暗翻白眼。


    “恩竹的背景很麻煩,我們和他保持距離好不好?”


    “你跟我說好幾次了。恩竹怎麽樣,我其實無所謂。他無非就是一個外籍,想來大陸發展的藝人,又沒有簽在我公司……”


    “不是,”許則勻正色道,“你千萬不要把他看作一個普通藝人。腓腓,你要記住,這是一個危險人物。離他,能多遠就多遠。”


    最近一段時間,知意已經清晰地意識到許則勻的業務和警方聯係很深。所以如今他嘴裏說出這些話,是有說服力的。


    “那他能出現在公共場合嗎?”


    他點頭。


    能出現在公共場合,但許則勻卻一直強調恩竹的危險性。


    所以,這個人不是對大眾都危險,而僅僅是對她而言很危險嗎?


    知意想到了什麽,小手突然握住許則勻的寬勁手腕:“哥,你是不是在做什麽很凶險的事?”


    許則勻的額角一跳。


    旋即扯唇,大大咧咧地笑,眸子熠熠閃光,偏偏有點兒吊兒郎當的氣質:“你哥哥我,做的可是最安全的工作。”


    有所耳聞,許則勻的‘中保特衛’旗下有科研公司,已經可以做到‘隔空打牛’,探測技術升級引發了全國範圍內鐵路、航運等人流密集場所的安全檢查設備升級。


    防護用具做的也很好,研發、技術、工廠,一條龍。


    但是這些事許則勻處理起來得心應手,耗費他大量精力的事,知意還沒有猜到。


    大概又是什麽大家都不能理解的新興行業,天馬行空又判斷精準,許嵐和孔時都評價許則勻天生是賺錢的料。


    遊輪緩緩靠岸,卻不是來時的金陵路碼頭。


    通常,澱江上的遊輪都有自己的固定碼頭,從哪兒上,從哪兒下。


    “怎麽是‘天福碼頭’了?‘金陵路’那兒,我還有盲盒要買呢。”


    許則勻順水推舟:“小七,你先送小姐回家。我去買。”


    知意狐疑,一套盲盒而已,讓人買了送回家一樣的。但是許則勻衝她擺擺手:“腓腓,回家等我。”


    他故意和她兵分兩路,所以在‘天福碼頭’停車場看到自己的紅色sls跑車時,知意完全不覺得意外,隻難免有點失落。


    剛駛出兩個路口,有另外一輛豪華轎車不停向他們駛近,亮出雙閃紅燈。


    小七沒有炫技,加速離開,而是順從停下。對方的車窗放下,又是恩竹。


    “是知意姐的車嗎?”


    知意也降窗戶:“恩竹,有事嗎?”


    明明還是一雙小孩兒的眼睛,卻寫著精明算計往她車內瞟:“知意姐,沒什麽事。就是看到你的車,覺得一晚上也真是巧,所以追上來打個招呼。”


    “好,”她紅唇勾起,這個恩竹果然和許則勻所說的一樣,很不對勁,“早點休息。”


    “知意姐,”恩竹又喊一次,“這位,才是你男朋友吧?”


    知意這才發覺,從車窗打開的時候,小七的手臂一直搭在知意的坐椅上,很容易給人一種親密的錯覺。


    她目光流轉,笑:“人生苦短須盡歡。小孩兒別打聽。”


    對方的車終於鳴笛示意離開,小七適時收回手:“小姐,抱歉。”


    “不用。”


    “小七。”她語調很慢。


    “小姐,您說。”


    “如果有一天許則勻遇到危險,你能立刻通知我嗎?”知意的眼睛有些失焦看著前方。


    小七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把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恩竹要對其不利的人不是我,是許則勻,對嗎?”


    ……


    “剛剛,如果我是和許則勻在一起,我就有危險了。但是,我和其他人在一起,就安全,對吧?”


    ……


    小七的額頭上冒出一層汗珠,緊張。許則勻命令了不能告訴小姐,但小姐也太聰明了。


    恩竹·同帕拉。


    其生父,金·昂列,緬國人;母親丹敏·同帕拉,t國人。


    江湖人稱老金,早二十年,是緬國如雷震耳的‘黑桃a’。金三角地區最大的毒.販。


    老金是如何掩人耳目把親生兒子轉成了t國國籍,入了同帕拉家族一位遠親的族譜,許則勻尚且不得而知。


    但是第一次看到恩竹,許則勻就有強烈的直覺。


    恩竹和老金,從身形骨骼,到眉眼、發質、走路姿態,都如出一轍。


    恩竹握著話筒的手,無名指長過中指。


    早年間在我國境內活動時,老金被稱為‘四哥’,就是因為十指之中,兩根無名指最長。


    後來老金在邊境作亂犯下大案,隱姓埋名十幾年,直到恩竹出現,許則勻通過‘同帕拉’這一姓氏才重新挖掘、掌握老金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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