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而立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秦阿姨,突然覺得很悲哀。而轉臉看到歇斯底裏的衛東海,卻頓時覺得這人像個惡魔,一點兒都不值得同情。傅琅從錢包裏抽出來五百塊錢扔給他:“剛剛沒忍住動了手,這是給你的醫藥費。”把錢包塞回兜裏,傅琅拽著顧而立就往門外走。“幫你們這麽多,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還理直氣壯的要錢。”傅琅回頭看了他一眼,“拜拜吧您嘞。”沒走出幾步遠,衛東海就像是瘋了一樣,舉著凳子朝傅琅掄過來。看見飛過來的鐵凳,顧而立瞳孔急劇放大,飛快的一閃身,把傅琅拉到了一邊。鐵凳子從顧而立肩膀旁邊擦過,哐的一聲砸到他身後的牆上,磕下來一大塊兒水泥。顧而立看著一隻腳變形的鐵凳子,腦後直冒冷汗。這要是實打實砸在了傅琅後腦勺上,現在他就已經在地上躺著了。傅琅也有點兒震驚,盯著鐵凳子看了幾秒,目光才重新恢複了冰冷。顧而立握住他的手,轉身定定看著眼睛通紅的衛東海說:“我不欠你的了,咱們兩清。”也不知道剛剛是擦著了哪兒,傷口呼呼流血,傅琅從顧而立身上摸了一手黏糊的血,回頭看了衛東海一眼,咬牙切齒:“操你大爺。媽的,老子不廢了你。”顧而立眉頭一皺,拉著傅琅說:“走吧。”衛東海還要追上去,被秦阿姨死死給拽住了。“大海啊,你就收手吧。栗子給咱們已經夠多了,說實話,他不欠咱什麽。”秦阿姨話音未落,就被扇了一個耳光。“我這麽做是為了誰?!”衛東海大吼,“跟他要錢還不是為了養你。”秦阿姨哭著說:“你就是為了自己……”顧而立一字不落全聽在了耳朵裏,很累。去他媽的吧。他不想再管了。出了這個巷子,看到一家小診所。“擦著哪兒了?”傅琅挺心疼的說,“卷起來我看看。”剛剛要不是栗子拉了他一把,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也就劃了一下,消消毒就行了。”顧而立皺著眉毛說。脫下外套,白t恤已經被血染的紅了一片。診所的醫生拿著棉簽沾了酒精往他傷口上抹,抹一下顧而立就吸一口氣,抹到第三下的時候。傅琅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搶過棉簽說:“我來吧。”顧而立肩膀上破了層皮,棉t恤把血跡吸幹了,傷口得需要清潔一下。傅琅低頭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他的胳膊,抬頭問:“疼嗎?”顧而立看著他睫毛眨呀眨的,忘了疼是怎麽一回事兒了,悄悄用另一隻手,在他手背上劃了一下。搖搖頭說:“不疼。”傅琅回捏了下他的手掌,用棉簽輕輕的抹了一下傷口。動作輕的就像是在修補一件藝術品。顧而立忍住想要抱住傅琅親一口的衝動,舔了舔嘴唇說:“等會兒去哪兒吃飯?”傅琅低頭在他胳膊上吹了兩下,輕聲說:“等會兒要帶鳳梨酥去趟獸醫那裏看看。”他說話的氣息噴在自己胳膊上,熱乎乎的,顧而立毛孔都似乎因此而打開了。肩膀也感覺不到疼了,就一陣兒酥麻,果然傅琅就是最好的麻醉藥。“它怎麽了?”顧而立問。“最近老是鬧人。”傅琅把棉簽扔了,給他纏繞上紗布,“把林澤庸家的沙發都抓壞了。我估計是該驅蟲了。”“行。”顧而立看著他把紗布包好,還係了個蝴蝶結,沒忍住笑了,“我靠,你還有少女心呢。”傅琅把外套給他拿在手裏說:“誰還不是小公舉了咋滴。”倆人到林澤庸家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張阿姨給他們開的門,桃子睡著了。就隻剩下狂躁的鳳梨酥在一下一下的刨著沙發。張阿姨把它從沙發上拿下來,他鍥而不舍的跳上去。張阿姨無奈的看了看傅琅說:“好幾天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小孩兒鬧脾氣,正常。”傅琅走過去,撓了撓它的下巴,抱坐在腿上。鳳梨酥抬起毛茸茸的小腦袋看著傅琅,喵了一聲。顧而立伸出食指點了點鳳梨酥的額頭:“說,你想幹嘛?嗯?”鳳梨酥冷漠.jpg傅琅抬起鳳梨酥的爪子,向上舉:“你看我家小孩兒多乖。”它也就在你麵前這樣,估計我抱著非撓我一臉不可。顧而立默默的心想道。“酥酥,我問你。”傅琅把鳳梨酥放在腿上說,“顧而立是傻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