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陸遠卻搖了搖頭:“不用,我覺得這個就挺好的。” 周瑜抬頭看他。 陸遠笑了笑:“別人送的,意義不一樣。” 陸遠對別人送的東西都比較珍惜,不管值不值錢,好不好用,但是心意都領著,一般能不浪費就不浪費。雖然不見得所有送東西的人都那麽在乎。 他吃完飯後把周瑜放到一邊的盒子又拿回來,去廚房找了兩個袋子,打算把餅幹放進去存起來。 周瑜對於自己被拒絕很不舒服,在一邊挑刺,看一眼建議這個不要了,一會兒又說那個也不好。 陸遠沒搭理他,一個個的封袋,又拿著紙把盒子裏外擦了一圈。 周瑜看他一個不落的全收好了,忍不住指著袋子最外側的幾個說,“都是渣渣了。這袋子也不防潮,明天肯定就不能吃了。” “你這人心眼兒怎麽這麽小呢?”陸遠收拾好,白了他一眼,“不吃你的餅幹,你就巴不得別人的都壞掉。” “本來就沒我做的好吃。”周瑜嘁了聲,“是不是沒怎麽有人送你東西啊?看把你心疼的。” “誰說的?”陸遠好笑道,“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一到節假日都得早點躲出去,要不然光拒絕的借口都不夠使的。尤其是收了這個的不收那個,更麻煩,還得解釋。” 周瑜想了想,也是,陸遠高中的時候就是這樣,什麽禮物都不收,高一剛開學他請假了一次,他們宿舍的人替他收了個其他班女生送的禮物,是一串很精致的小風鈴。陸遠愣是讓人給退回去了。 關鍵那時候剛入學不久,學校裏還沒組織過大型活動,而他們班在學校西邊,那女孩子是十二班的,在學校東邊,也不知道怎麽就知道陸遠的。 這麽一想,陸遠的異性緣好像一直要好過同性,在什麽大型活動中,他一出現,呼聲往往也是最高的。周瑜還想過大概是男女審美不一樣,沒想到現在大家都成年了,陸遠的男人魅力依舊不減。 還收禮物,還愛心曲奇……也不知道有沒有收過定情信物…… 對了,陸遠談過什麽戀愛沒有? “那別的呢,”周瑜假裝不經意地問道,“有沒有那種特別重要的,或者喜歡的?” “什麽?”陸遠把東西收起來,扭頭問他。 “就是……很重要的人送的,特別珍貴的禮物,”周瑜頓了頓,一想估計陸遠收的這個多了去了,又忙不迭補充道,“留到現在的有沒有。” “有啊,”陸遠指了指自己的手表,“這個就是,一直戴著呢。” 周瑜:“???” 陸遠的手表幾乎天天戴著,但是晚上休息的時候會摘下來,還有周末也會摘下來。周瑜清楚地記得當時同學聚會的時候陸遠沒戴這個,因為那桌上有個同學誇誇而談,顯擺他的格拉蘇蒂多難買,而陸遠手腕上的表也是這個牌子的,當時他要戴了肯定會被問。 周瑜以前也注意過,但是說什麽沒想到這表竟然還有來曆,他忍不住愣了下,看了看陸遠的手腕。 陸遠的手腕很漂亮,是一種勻稱的好看,一直到小臂的線條都很流暢美好。其實很適合戴表或者手串這些。 當然表也很漂亮……大概跟陸遠的那個車差不多錢——周瑜這會兒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震驚什麽,是陸遠竟然會收這麽貴的信物,還是陸遠竟然談過戀愛…… 雖然這兩件認真算起來都再正常不過。 他腦子越想越遠,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跟著陸遠後麵來來回回,一直等陸遠去臥室了,他也跟著人屁股後麵發呆。 “你癔症了?”陸遠啪地一下打開燈,扭頭看他一眼,“老跟著我幹什麽?” 周瑜啊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又看了眼時間。 陸遠:“……” “你今天不工作嗎?”周瑜問,“這才九點多。” “一會兒用手機看看就行,今天沒什麽事。”陸遠扭頭看了眼床單,詫異道:“你換床單了?” 而且不僅床單,被子也少了一床。陸遠掀了下被子,又愣了愣:“這被子是我那床吧?你的呢?” “啊……”周瑜微微一怔,忙道:“我那個,我今天洗了洗……”他今天曬了半天,後來覺得還是有味兒,所以幹脆洗了。 本來周瑜不想讓陸遠知道,所以下午的時候拿著吹風機坐陽台上吹了半天,但是一直到陸遠下班,那被子裏麵都是潮的。 而且他洗過的那兒挺大一塊,跟尿床了似的,他怕陸遠發現,幹脆在陸遠回來之前,把整床被子都灑濕了。 周瑜怕陸遠看出端倪,忙道:“我今天坐床上喝飲料,不小心給灑了。所以幹脆洗了洗。”說完見陸遠皺眉,又補充說,“我今晚買床新的賠給你。” “那倒不用,”陸遠看了看,問他,“這樣的話晚上你怎麽睡?我這再有就是棉被了,你蓋著會熱吧?” “我不用,”周瑜鬆了口氣,道,“我蓋個毯子就行,反正現在天也不冷。” 陸遠的毯子其實有些薄,不過現在蓋著也可以。隻是毯子不是新的,陸遠在書房睡覺的時候偶爾會蓋著肚子,已經用了一段時間了。 周瑜明確表示不介意,高高興興地接過來,又很規矩地在自己的那一側躺好蓋上,誰知道關燈沒一會兒,他就後悔了。 這毯子上帶著很淡的香味,顯然是陸遠身上的沐浴乳味。剛開始聞著有點像見過的荔枝玫瑰,甜甜的,再聞一會兒,又覺得有點像奶香。隻是味道雖然淺,但是幾乎無處不在。周瑜多少有點不自在,他把毯子往下推了推,可是等離得遠點了,又忍不住再扯回來,輕輕皺著鼻子聞了聞。 誰知道聞著聞著就硬了。 陸遠就躺在床的另一邊,也就和他隔著三四十公分的距離。而且這會兒倆人關燈還不到十分鍾,周瑜可以肯定他還沒睡。他也不好意思去洗手間,這個時候去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陸遠稍微一動腦子就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周瑜忽然特別羞愧,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猥瑣男,住在別人家裏,睡在別人床上,還聞著別人的氣味硬起來。又想到原來陸遠還是有過對象的,還送了表天天帶著,現在雖然可能分了,但是這個都說不定,萬一以後破鏡重圓了呢……到時候那個人知道自己在陸遠的床上和洗手間裏各種擼……豈不是要打死自己。 他也不知道那個人是長什麽樣什麽性格,但是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陸遠是他的對象,別人別說睡床,就是進臥室他都得給削出去。 —— 陸遠這會兒的確沒睡著,他平時熬夜慣了,越到晚上越精神,平時就是沒事他也能看看網頁摸索摸索手機,一直磨蹭到十二點以後才睡。 周瑜來他這以後他睡的才算早了點,因為怕周瑜覺淺,自己太晚回房間會影響到他。這幾天下來,好像生物鍾還真慢慢轉回來了。今天正好手頭上的事兒不多,自己又挺長時間沒鍛煉了,所以他便琢磨著早睡早起,明天出去跑跑步。 周瑜把毯子掀開後又蓋上的時候,他還以為後者冷了。誰知道短短幾分鍾的功夫,周瑜跟抽風似的,開始重複著把毯子往下掀一掀,過一會兒再往上扯一扯的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