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淮沒說話。他確實不敢。就此刻這個環境,如果他真沒忍住在眾目睽睽下對杜文瑾做了什麽……杜文瑾絕對做得到在一年之內都視他如空氣。方之淮心情複雜地歎了一聲。似乎是聽見他的聲音了,已經往旁邊繞開去的杜文瑾步伐一頓,回過眸來。“我要去喝酒了。”“……”方之淮一瞬不瞬地望著他。杜文瑾不疾不徐地掰著修長白皙的指節,給眼前的男人立規矩。“——不許盯著別人看;不許喝他們的酒;不許跟任何人搭話;不許任何人坐到你身旁半米之內。”數完之後,杜文瑾抬眸,眸色清麗:“能做到嗎?”方之淮沒說話,神情無奈地望著他。杜文瑾不為所動,弧形漂亮的唇瓣一張一合——“如果你犯了這些事情,隻會影響我喝酒的心情,進而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修複——所以其中任何一件你覺得你做不到的話,就趁現在直接回去。”“……好,我答應。”方之淮點頭。杜文瑾滿意地勾唇,轉身欲走,卻被身後男人一把攥住了手腕。“那你呢?”男人聲線低沉。“你給自己立了什麽規矩?”杜文瑾轉回身去,“我也需要?”“……”那理直氣壯的語氣,氣得方之淮眼神又是一深。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理虧,杜文瑾頓了頓,低下頭去抿著唇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像是隻小獅子在自己的領地邊沿猶豫地磨了幾下爪子,最後他才戀戀不舍勉為其難地開口。“我不看別人……嗯,也不讓別人碰到我。”不夠滿意,但也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緊。方之淮鬆了手,看著杜文瑾走了過去。======其後的整個夜場,坐在最昏暗的角落裏,方之淮都不曾從杜文瑾的身上移開視線片刻。直到到了夜場尾梢,杜文瑾喝得多了,一雙桃花眼裏都像貯了濃醇的酒漿,眼角的那顆淚痣在燈光下雪白的皮膚上勾得人心頭微癢。方之淮的拇指和食指貼在一起輕輕摩挲了好一會兒,才壓抑住走到那人麵前摸上去的衝動。他把視線落回手中的酒杯,竭力不再去注意那人。可惜杜文瑾沒教他如意。幾乎是方之淮的目光剛收回去的刹那,杜文瑾的視線便反追了過來。他看著方之淮淩厲漠然的背影,心裏忽然生出些不很愉悅的情緒來。他眯了眯眼,站起身微微晃了下,抬腳直走到了這個角落的沙發旁。杜文瑾屈起一條長腿,單膝在方之淮大腿外側的沙發上壓出一個凹陷,拿著酒杯的那隻手繞過方之淮的後頸勾回來。迎著方之淮微微一震的目光,杜文瑾俯身到對方的耳旁,低低地笑,聲音喑啞又勾人:“我以後生個兒子,就叫……就叫,杜慕淮,慕淮……你說好不好?”“……”方之淮手裏的酒杯不小心抖出幾滴酒液來,濺在他的西裝褲上,沒等方之淮把微顫的瞳仁定住焦,勾著他後頸的人已經俯身,以令人驚歎的柔韌度往方之淮的腰間屈下去。“…你想做什麽?”方之淮沉聲開口,到此時才注意到自己已是聲線沙啞。杜文瑾沒抬頭,盯著方之淮西裝褲上濺了酒液的地方嘴裏咕噥:“多浪費……我給你舔幹淨啊。”“——!”一想到那個畫麵,方之淮身形一震,抬手一把扼住杜文瑾又下彎的腰身,另一隻手捏住那人的後頸,把人按到胸前,避開了其他角落裏已經注意過來的視線。方之淮被那些曖昧的目光看得心頭暗火,杜文瑾卻還趴在他的身前不知死活地笑,聽起來不知道有多開心。——更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勾人。“……”方之淮捏在杜文瑾後頸上的手加了力,他低下頭去,一直俯到杜文瑾臉側——旁人眼底這兩人交頸相依親密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