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杜文瑾還越親越上癮,伸手拽著他的領口不肯放鬆。方之淮無奈,隻能攬住杜文瑾的後腰,生怕懷裏的人一不小心再栽到地麵去;然後放鬆了身體任青年撒酒瘋似的吻。便在這時,不遠處的一道身影拎著兩個酒瓶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邊走邊玩笑道——“我說杜少,你喝不過也就算了,怎麽還帶半路潰逃的?這可不——”話音戛然而止。吳元良走過來得步伐有些突然,而身上的人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挪得開的,方之淮索性就按著杜文瑾聽見了聲音而要抬起的頸子,眸子微沉地抬了眼。黑瞳裏的情緒沉涼得讓吳元良登時醒了酒意。——若不是在這個角落見到方之淮,吳元良還以為這尊來得莫名其妙的大佛已經嫌沒格調而走人了。他怎麽也沒想到能在這兒看見。更沒想到,看見這尊大佛的時候,他們杜少正扒著那人親得歡。“方、方總……”吳元良被眼前這一幕驚得不輕,一貫利落的舌頭都打了結兒似的。方之淮剛準備開口接話,就感覺到被他壓在懷裏的青年凶巴巴地哼了一聲,然後側過臉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方之淮眉頭一皺,在懷裏人的後頸上安撫地摸了幾把,然後才抬眼看向吳元良。“讓吳少爺見笑了。”嘴裏說的是“見笑”,這人麵上那點寒凜情緒,卻半點都沒那個被見笑的意思。吳元良也知道這人是個什麽身家背景,自然不會因為對方態度而生出什麽芥蒂。他的視線猶豫地在杜文瑾背對著自己的身影上轉了一圈,然後才試探性地開口——“方總,我們杜少可能是喝得高了點,是不是冒犯您了?……要是讓您受了驚,那還得請方總您多擔待啊!”“……”方之淮跟這些人打慣了交道,自然聽得懂吳元良的意思。他也沒遮掩,伸手把隻穿著條泳褲趴在自己懷裏的青年攬了一下,聲音沉沉穩穩地響起來——“吳少爺這話說反了,瑾兒如果給你們添了麻煩,該是我請你們多擔待。”吳元良:“…………”盡管心裏早有預感,但讓他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情……好像還是有點難消化。方之淮本也不在意吳元良是什麽態度,隻不過感覺到懷裏人輕輕動了一下之後,方之淮眉峰微蹙。“吳少爺,你剛剛所看到的任何事情,我都希望你隻當做自己沒看見。”他視線一抬:“瑾兒職業特殊,我不希望他因為從你這兒傳出去的任何話,而受到不必要的中傷。”吳元良點頭:“這個我自然明白,不必方總提醒,我也不可能對外說杜少什麽閑話。”方之淮剛想再說句什麽,他懷裏的杜文瑾不安地掙了兩下。“我要去洗手間……”方之淮把人扶起來:“我陪你過去。”“不要。”杜文瑾啪地一下打開方之淮的手,微眯著眼望著他,“你居心不良。”方之淮:“……”“我自己去。”杜文瑾站直了身,辨認了一下洗手間的方向,甩開了方之淮然後向著那兒走了過去。方之淮剛往同一個方向踏了一步,走在前麵的杜文瑾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驀地轉回身來,繃著小臉冷眼看著他。“不許跟著我!”“……”方之淮隻得依言停住了步伐。杜文瑾心滿意足地轉身走了。而旁邊,旁觀了全程的吳元良看得目瞪口呆。方之淮坐了回去,拿起自己擱在一旁的酒杯,淺酌了兩口。視線始終在某人離開的方向。吳元良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隻能跟方之淮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底下泳池邊上喧囂依舊,音樂聲漸漸升到了高潮,泳池旁邊的七彩繽紛的射燈,也開始向整個party場地投去曖昧斑斕的暖色燈光。再過了片刻,射燈的光線已經變幻陸離到難以看清物體,隻剩下重重疊疊的人影在泳池邊上忘形地扭動和喧鬧。也有口哨和醉意的哄聲在一角響起。然後擴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