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關係的。他不知道該怎麽討好別人,他不知道該怎麽去收獲另一個人的愛和心,他隻有笨拙地,試圖用物質去留下對方。銀洛想著聖玉蘭公爵真是越來越套路了,也開始學會和奕華馳說過的那些浪蕩貴族子弟一樣學會送小情人禮物了。不過他都準備走了,既不想讓西時桉再發現端倪,也不想再沒事鬧別扭,也就特別敬業地每次歡天喜地地收下來,然後格外用心地侍候公爵大人一段時間。他看他這麽做了之後,西時桉似乎是找到了樂趣,送得更勤快更開心了。銀洛上學的時候開玩笑式地把這件事講給奕華馳聽,奕華馳滿臉寫著“這不爭氣的哥呦”,恨鐵不成鋼道:“洛哥,你沒覺得你都快成被你前妻包養的小妖精小白臉了麽?”“覺得,”銀洛點點頭道,“但你別說,我前妻可能是頭次包養人,特別沒經驗,出手特別大方。不過也有可能是他太強了,這些東西都不看在眼裏。”怪不得柯風錦曾經和他說,如果是聖玉蘭公爵,即使隻是玩玩都是走了大運,很占便宜。奕華馳滿臉不信,明顯是覺得惡毒前妻一個他這麽長時間都想不出是誰的小貴族能拿出什麽好東西。銀洛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和奕華馳轉而說起和武者學院友誼賽的事。與此同時,柯風信派出去的人也給他帶回了一個令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消息。“你說什麽?”他眯著眼睛向自己的手下確認道。如果那個羅洛真的是傳說中的那個人……那他輸在對方手下可是再正常不過了,一點也不虧,更算不上屈辱。“我們調查到的確實是這樣。”手下肯定道。“你們說的那個人證帶回來了沒有。”柯風信手敲著扶手,淡淡問道,心裏依然充斥輕微的難以置信的荒謬感。“帶回來了。”手下答道。“好。”柯風信站起身道,“帶我去見他,我要親自去確認,也讓那個人再確認一下。”羅洛好像報名了這屆的友誼賽,賽場上就是一個極好的確認機會。這可不是小事情,一定要謹慎才行。柯風信已經清楚地認識到了這是一個上天送來的極好機會,如果利用得當,不僅是那個羅洛的問題,甚至可以重挫大皇子一派,讓奕華馳也徹底無法翻身。所以必須確認清楚才可以,弄巧成拙就不妙了。那種給對手送人頭的事情,他才不會做。——————————和預料中一樣,南方的叛亂很快就遏製不住爆發了。光耀帝國的南部是西時家族的封地所在,但這裏的原住民索亞族人信仰深淵神係的神,並不滿意信仰光明神、魔法之神等大陸神係之神的光耀帝國的統治,常會在他國勢力的支持下掀起叛亂,十分難纏。幾年前那次叛亂初期時叛軍勢頭極盛,當地帝國駐軍和隸屬於西時家族的軍隊均無法將其鎮壓下去,反而被對方屢屢得勝,最後迫不得已西時桉親自前去平叛,依靠禁咒力量鐵血震懾了叛亂者,飛速將叛軍鎮壓下去。但沒想到不過幾年,對方竟然又故態複萌,再次掀起叛亂。銀洛偷看過發給西時桉的密報,上麵說這次叛軍據說是得到了深淵之神的力量,來勢洶洶,傷害方式極為詭異,前線將士重則不明不白地慘死,輕則渾身虛弱,四肢無力。銀洛當時便意識到這次叛亂並不簡單,也預見到可能還是需要西時桉親自出麵解決才行。果不其然,這天吃過晚飯之後西時桉拿出了一個黑色絨的方形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塊銀色的手表,表盤顏色卻是海洋一般深邃的藍,燈光下流淌著海水般的光暈。“喜歡麽?”西時桉親自取出手表給銀洛戴上,親了親他眼皮道,“我特意找人定製的,然後在上麵附了十幾個可複用的魔法陣,你平常戴著不要摘下來,可以當一件防護魔器用。”不要說這手表本身的價值,手表本身的價值在西時桉親自附魔並施加的十幾個可複用魔法陣麵前簡直不值一提,更不要說是費心附在這樣一塊小小的隨身飾物上。這塊表拿出去簡直是無價之寶。饒是銀洛這些天已經被一件接著一件好東西晃花了眼,此時也不由得有些震動。“西時,”他抬眼看向西時桉,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發生什麽事了?”西時桉又俯下身親了親他的眼皮:“沒事,有點小事需要我出門去處理一下,很快就會回來。”“是去南部平叛是不是?”銀洛直接問道,“我看了報紙上的消息。”“嗯。”西時桉沒有再隱瞞,“最多十天我就回來了,別擔心,你好好打友誼賽就好,不用管我。”哪有丈夫安安全全留在家裏守著讓妻子跑去前線冒險的,如此情景隻下,銀洛簡直是本能地要反對。但他很快清醒過來,想起了西時桉不止一次提醒過他的他的身份處境,想起在對方眼裏兩人遊戲一般的關係,想起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計劃,又住了嘴。銀洛站起身抱住了愛人,主動親吻著對方下頜道:“西時,照顧好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在我們未來所有的再無交集再不相見的日子裏,我還是希望你好好的,一切都好,我希望你永遠驕傲而幸福,西時桉,我唯一愛過的人。西時桉微微頷首,低下頭反吻住海盜,黑色的睫毛長長垂下,遮住了眼裏一抹淡淡的失望。那一瞬間,他還是期望著銀洛能心疼他、擔心他、舍不得他走的。如果是當初在銀色閃電號上的時候,阿洛一定不舍得就這樣讓他一個人去。但是沒關係,阿洛還在他身邊,他還屬於自己。這樣就可以了。原因是什麽,是用什麽方式將他留下來,都無所謂。第60章 腕表南部的局勢已經很緊急了, 三天之後西時桉就會同帝國派去平叛的軍隊一同出發前往叛亂地區。西時桉天沒亮就起身了, 銀洛也跟著坐了起來,聖玉蘭公爵傾身過去吻了吻愛人的眼睛, 放柔了聲音道:“還早,你繼續睡吧。”“沒事。”銀洛跟著起身, 幫西時桉穿起衣服。他以前在銀色閃電號時可勁寵著小蜜糖,這工作幾乎天天都做, 此時重拾舊業也顯得駕輕就熟。西時桉突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把他按進懷裏貼在耳邊沉聲道:“阿洛,等我回來, 在這裏等我回來。”銀洛銀灰色的睫毛眨了眨, 而後輕聲應道:“好。”他已經和索菲亞安排好了一切,西時桉出發後的第五天就是魔法學院和武者學院兩校友誼賽的決賽,無論輸贏, 那天晚上魔法學院內都會舉辦一個宴會來犒勞參賽的選手們。他已經決定在當天晚上利用魔法陣離開光耀帝都。西時桉就這樣一直抱著他沒說話,直到管家先生開始在外麵催促才鬆開銀洛,輕輕在他額上烙下一個吻。銀洛看著他深黑色的魔法鬥篷下擺飄出臥室,被門擋住, 愣了片刻後後知後覺地追了出去, 西時桉已經步履匆匆地下了樓乘車離開去和大部隊會合。銀洛在二樓庭廊裏聽見發動機啟動的聲音,又匆忙跑向露台,站在三樓的陽台上正好看見西時桉的座駕在幾輛車子的護航下駛出府邸大門,映著庭院兩旁單調的燈火,隻在霧蒙蒙的天邊留下一個黑色的輪廓。他有些後悔方才沒再多看對方兩眼。從此以後, 他隻能在記憶中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