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悄悄問一下係統柏知寒在哪個班,這才知道原來柏知寒和沈容秋不是同學。鶴歲裝模作樣地感歎了一番,還和係統講道理說不是他不想快點和柏知寒在一起,是他的身體不好,周父肯定要把他安排到沈容秋在的那個班照顧他。“你別是傻的吧。”看穿了一切的係統得意洋洋地說:“校務係統稍微故障一下不就換過去了嗎?你可是有我這個金手指的人。”鶴歲的臉都要皺成一團了。他在醫院住了一周就被周父風風火火地接了回去,去學校的事也一並向周母坦白了。周母舍不得說鶴歲,但是看見就來氣,她把怒火全然發泄到周父身上。周父睡了幾天書房不算,周母說起話來語氣倒是溫柔如水,可句句都帶著刺,紮得周父裏外不是人,急得周父隻想趕緊把鶴歲丟學校求個清淨。然而鶴歲還想在家賴幾天,最後是忍無可忍的周父趁周母外出購物,把鶴歲送到了學校。盡管周父表麵總嫌棄鶴歲,但到底還是關心他的,人都送到了班主任那裏,還囉囉嗦嗦地交代鶴歲:“記得吃藥,也別總惹事。不過要是實在有人惹你不高興了就和你表哥偷偷去衛生間堵人,情況不對了你先跑,不用管他,他那大小夥子挨點揍沒關係,也能找人打回來,你不行。”班主任越聽越離譜,他咳了一聲,說:“該上課了。”周父這才意猶未盡地閉了嘴,和鶴歲揮了揮手。班主任是知道鶴歲的情況的,也知道鶴歲來學校隻是為了多接觸些人。他領著鶴歲進了教室,正在沉吟著該如何給鶴歲安排座位,鶴歲無事可做,就一排一排地看過去,直到忽然對上了一雙眸色沉沉的眼睛。柏知寒盯著鶴歲看了幾眼便不感興趣地垂下眸,他的眉眼漠然,好似與鶴歲素不相識,態度極為冷淡。鶴歲惱怒不已地指著柏知寒說:“我想坐到他旁邊。”班主任剛好在頭疼該讓鶴歲坐到哪裏,見他自己挑好了位置,便不再費神安排。他指揮著學生把桌椅擺好,這才背著手慢悠悠地往外晃。鶴歲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斜著眼睛看了柏知寒一眼,得意極了,然而人家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鶴歲示威不成隻好垮著臉拉開書包的拉鏈,把酸奶、薯片、麵包、餅幹一一擺到桌子上來,卻沒料到一隻手忽然奪走了他的酸奶。“剛好沒吃早飯,這個歸我了。”柯見夢一點也不和鶴歲客氣,他問鶴歲:“你怎麽來這裏了?”“我怎麽不能來了?”鶴歲心情不大好,更別提還被他搶了酸奶,他悶悶不樂地說:“把酸奶還給我。這是我最喜歡的味道,我換別的給你。”說著,鶴歲又去扒拉他的書包,柯見夢湊過去看了一眼,咋舌道:“還有牛肉幹?不是,你這是來幹嘛的,書包裏什麽零食都有,連抱枕都塞了一個進去,就是沒有裝書。”鶴歲丟給柯見夢一盒他可以舍棄的酸奶,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解:“我的教材還沒到!”“行行行,沒到。”柯見夢自覺地撕開薯片,吃了幾口,說:“我是問你怎麽來我們班了,你就算來學校不也該待到你表哥那邊,要不然家裏人怎麽放心得下。”“你不說我都沒還發現。”鶴歲裝傻,他微微睜圓了眼睛,擰著眉茫然不已地說:“是啊,我怎麽沒有去我表哥的班?”柯見夢八卦不成,剛好上課鈴也響了。他十分同情地拍了拍鶴歲的肩,然後在臨走前順手撈走了一條牛肉幹。鶴歲來學校的第一堂課就是他最不擅長的數學,老師捏著粉筆在黑板上寫公式,他都沒看幾眼就趴下了。他昨晚熬夜打遊戲,壓根沒想過今天就來上學,所以這會兒枕著自己的胳膊迷迷瞪瞪地打哈欠。柏知寒的餘光掠過鶴歲,還沒開口,眉頭就先皺了起來,“哭什麽?”鶴歲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看柏知寒又慢吞吞地合上,故意不理人。他賭氣一般地換了個方向趴好,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順帶用手背把掛在睫毛上的水珠蹭幹淨。柏知寒對他的視若無睹沒什麽反應,隻是扔給了鶴歲一包紙,可聲音聽起來仍舊是不鹹不淡的,“別用手揉眼睛。”“要你管。”鶴歲小聲地咕噥,他非常幼稚地把紙推回去,吸著自己的酸奶說:“你都害我流鼻血了看見我還當不認識,我才不要你的紙。”作者有話要說:鶴歲:我都作半天了還!不!哄!我!第5章 心肝寶貝05無波無瀾的目光掃過鶴歲,柏知寒盯著那截白皙纖細的脖頸,有些漫不經心地出聲:“嗯?”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尾音稍微上揚,聽來全然是不曾放在心上的漠然。鶴歲咬了幾口吸管,這樣的冷遇他從來都沒有受過,而且這個人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對自己愛理不理,害得鶴歲隻想發脾氣。他擰著眉,偏過頭來甕聲甕氣地說:“你又沒有聽我講話。你這個人怎麽這麽……這麽煩。”或許是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瞳睜得太圓,為少年本就殊麗的眉目平添了幾分稚氣,而漾著水光濕漉漉的眼眸軟軟地望向自己,即使是在發牢騷,也顯得可愛不已。柏知寒沉聲道:“我在聽。”“你騙人。”鶴歲不依不撓地追問柏知寒:“那我剛才說了什麽?你要是聽了的話,就給我重複一遍。”柏知寒語氣淡淡地開口:“忘了。”“你哪裏是忘了。”鶴歲自覺抓到了柏知寒的把柄,氣鼓鼓地說:“你明明就是在走神,沒有聽我說話。”柏知寒瞥了鶴歲一眼,不置可否。他從容地收回目光,隨手在草稿紙上列下幾個算式,紙上的字跡潦草卻峻逸,而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貴公子的驕矜與優雅。“真討厭。”柏知寒又不理他,鶴歲用力地吸了一口酸奶,沒精打采地趴回桌上,不大高興地咕噥:“一個字都不肯多說,太不友好了。”柏知寒拿著筆的手一頓,卻沒有抬起頭,“你想我說什麽。”“你害得我流鼻血、對我愛理不理、還裝作不認識我。”鶴歲一點也不客氣地翻舊賬,他捏著喝完了的酸奶盒,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委屈,“我在醫院住了好久,每天都要被紮好多針,還被逼著喝了好多藥,到現在都還沒好徹底,你得對我負責。”柏知寒側眸望他,鶴歲卷翹濃密的睫毛輕輕打著顫,抿著的唇顏色偏淡,是玫瑰汁水衝淡了的水紅。他鼓起兩腮,擰著的眉又顯出微惱的神色,看起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憐不已。於是所有的蠻不講理在此刻變作理所應當,柏知寒的眸色漸深,他意味不明地說:“好。”鶴歲歪著腦袋看了幾眼柏知寒,慢吞吞地抬起手把小指伸出來,說:“萬一你耍賴不認賬,我們來拉鉤。”“沒有必要。”柏知寒的語氣毫無起伏,他的眸光掠過鶴歲白嫩的小指,隻是說:“我答應了就會做到。”鶴歲不再糾纏下去,他把臉埋進胳膊裏偷笑,嘀嘀咕咕地和係統說柏知寒的壞話:“這個人太傻了,我隻是稍微誇張了一點,隨口說要他負責的。”係統按捺住內心的喜悅,鶴歲對任務總是興致缺缺的樣子,必須得它催半天才肯動一下,沒想到這次會這麽主動。係統一沒忍住就多問了一句:“對你負責是指……?”“當然是補償我。”鶴歲理直氣壯地說:“喝藥的時候給我遞水,睡覺幫我把風,還有……還有不能讓人擠到我。”“你怕不是傻子吧?”這個負責完全不是它想的那個負責,係統立刻變了臉。它沒好氣地說:“你還記不記得你的任務是什麽?”“記得……吧。”鶴歲一時詞窮,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等他反應過來係統的意思後,惱羞成怒道:“你是不是又在想亂七八糟的東西?”係統振振有詞地說:“隻準你說還不許別人想了?”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