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看電影的人走了,賀情也沒什麽心情再盯著熒幕看,索性掏了手機出來刷會兒微博,一刷新就看到自己關注的博主,也就是那個@成都豪車街拍 發了條最新的。一輛銀灰金邊的蘭博基尼centenario,正行駛在大慈寺路上,旁邊是赤牆灰瓦,三三兩兩的行人都被做了處理,車燈那亮得耀眼,前臉扁扁的,一股凶相。配字兒:巧遇賀少的百年紀念版牛牛。蘭博基尼在圈兒裏都喊大牛小牛,因為logo是頭牛,但賀情現在看著牛就頭疼,總感覺跟他賽道上那一身的紅牛logo相重合了。賀情看圖片清晰度挺高,應該是單反拍的,查看了原圖放大一看。我操,自己真帥啊!旁邊坐著的應與將也帥死了。他看下麵評論還不少,點開看了,樂得不行,第一個讚最多的熱評就是風堂那個二貨的評論。@ftang:舉報了!賀情眼皮都沒抬一下,把風堂這條評論給舉報了。還特麽這麽多讚,棒打鴛鴦嗎,風堂是不是請了水軍過來摁讚?下一條,是個不認識的車友評論的:咦?賀少車上怎麽坐的應總啊?再點開這條評論的回複,一溜兒的:人一起比賽了呢,關你什麽事,不打不相識,可能去約架,拉力賽玩兒好了,等等。第三條評論是一個妹子評論的:應與將好帥啊啊啊啊!!!/doge賀情黑臉了,但心中還有點暗喜。算了,內人不記外人過,勉強給摁了個讚。然後賀情拿著他那加了v的微博號,點了個轉發,也沒配文字,直接顯示的:轉發微博。他這邊剛剛一轉發,旁邊有人喊他名字,賀情抬頭一看,是應與將回來了。估計是那個反派死透了,電影也放完了,快要睡著的觀眾們也都睡醒,陸陸續續開始退場。這會兒又好死不死,風堂一個電話過來,賀情沒辦法,接吧。隻聽風堂那邊吵吵的,估計又是拉了一群少男少女開房打台球去了。電話那頭,風堂悲痛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而今竹馬嫁作他人郎。”賀情順溜地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了風堂誰都行。”那邊蘭洲又在偷聽電話,聽賀情這麽一說,也不管風堂現在傷心欲絕,搶過電話就喊:“情兒,那我行不行啊?”賀情白眼一翻,又說:“那還是別思量了,你自個兒忘了我吧。”應與將在一邊兒聽得頭疼,平時沒見這小孩兒文采那麽好?發個朋友圈除了喊牛逼就是喊666的,每條不超過五個字,語言水平相當貧瘠。伸手捏捏賀情的後脖頸,應與將催他:“人都走完了。”賀情脖子一冰,手機都差點沒拿穩,“啊”一聲,縮著脖子:“馬上馬上……”電話那頭蘭洲的語氣稱得上是痛徹心扉了:“我擦,你怎麽還呻吟上了?”賀情剛剛那句叫得確實聲兒軟了點,被應與將一弄他也心虛,答道:“呻個頭啊……老子在電影院,剛散場。”然後賀情把電話摁了個靜音,把麥克風關了,瞪著眼去問應與將:“我剛那句,很像呻吟?”應大總裁眸色一暗,小腹有點熱,壓著嗓子答:“你懂不懂事兒?”……看完電影出來都快又折騰到飯點了,但賀情吃爆米花喝汽水都快飽了,應與將看他那麽大個全家桶自個兒哼哧哧全吃完了,看著賀情的肚子都覺得飽。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往停車位走,賀情在後邊兒罵,這人就不能等等自己麽,腿長也不帶這麽玩兒的啊。在太古裏,賀情的車位是買的,在地下車庫單獨一個間,拉了警戒線好像也沒什麽用,但就是不怕擦剮著,賀情還比較滿意。那些保安估計也是沒想到賀情看個電影就回來挪車了,都沒在這兒守著。賀情搓搓手,這群人,得扣個物業費。他手揣在兜裏,沒應與將的溫度變得有點兒涼,伸出來哈了一口氣,把圍巾裹脖子上拴緊了點兒,追了幾步上去。賀情想說話不知道說什麽,還在回味剛剛牽手的那麽一下,有點期待地開口:“太古裏地麵兒上那家givenchy……聽說羊絨圍巾還不錯,一起去買一條?”應與將聽他在後邊的腳步聲,緩了點步子,沒回頭:“不愛戴圍巾。”靠,怎麽現在還拒絕得這麽果斷?看了看四周沒人,賀情一個箭步衝上去,踮了腳,伸臂從後麵環住應與將的脖子,惡狠狠地:“這樣的,你戴不戴?”應與將背對著沒忍住,臉上一笑,轉過身來把他翻過來正麵摟著。他低下頭,把賀情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脖子,低聲道:“是這樣戴。”賀情腿一軟,“嗯”了一聲。算了,物業費還是不扣了。晚上賀情沒安排,不知道往哪兒走,應與將把車鑰匙拿過來就說,換他來開。坐在副駕駛上,賀情心裏還有點兒緊張,這輛centenario是第一次撞應與將的那輛,現在換應與將來開車,想這兩個多月彈指一揮間,還有點恍若隔世。他想起當年他第一次上路,他爸在旁邊看著他,送了他人生第一輛車,也就是那輛瑪莎拉蒂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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