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拿近了點兒,應與將坐著,手把浴袍帶子解鬆了些,說:“受得住。”賀情縮在床上嫌冷,從枕頭下麵掏出空調遙控板,把暖氣打開,朝攝像頭眨眨眼:“我現在乖得多了啊,絕對不讓你費心。”應與將語氣十分認真:“你開心最重要。”賀情被這句話美得想隔著屏幕親他一口了,把手機捧起來,伸手把床頭燈調亮了點兒,把前置攝像頭對著自己的脖子,攝像頭又往下移一點點,下巴揚起來一點點,哼哼道:“獎勵你看個鎖骨。”下一秒,他聽到應與將那邊傳來一句“好”,接著那邊的攝像頭就被捂住了,大概是手機給扣到了床上,依稀能聽到布料與床單被褥的摩挲聲。那晚應與將一直沒說話,賀情也沒說話,趴在床上,把手機聽筒貼近耳朵,沒關自己這邊的攝像頭,豎著耳朵聽,聽應與將那邊的壓得極低的粗喘聲,衣物摩擦聲……賀情耳尖又開始燙,臉埋在被褥裏,越陷越深,最後實在受不了了,聽得想鑽到床底去,把視頻通話點開看,對著麥克風喊了句“應與將”。那邊的男人“嗯”了一聲表示應答,接著把視頻通話給掛斷了。賀情一愣,臉更紅了,把聊天界麵打開,發了個消息過去問:你幹嘛呢?他拿著手機又等,那邊應與將慢吞吞地回了一句。你別說話,我想你了。第三十四章 接下來的兩天,盤古的一批尾翼出了點小問題,應與將忙前忙後,硬是沒抽出時間去找賀情,而賀情也在加貝呆了兩天,又因為汽車影院投資的問題,跟著風堂跑了一趟上海。下飛機都已是淩晨一點多,賀情一刷朋友圈,看著滿屏的狗糧、蘋果和聖誕樹,才想起來,今天是平安夜。他從雙流出來,帶著一股子暖氣,還沒上公司派來的轎車,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奔馳大g停在機場停車場邊,赤色車燈大亮,仿佛一道利斧寒光劈開了黑夜,亮得賀情眼睛酸酸的。兩個人下午在那邊開會之後,被一個女老板拉去喝了點酒回來,風堂一直在替賀情擋酒,擋得多了,下飛機風一吹,人都是暈的,這一趟川航開得顛簸,在飛機上也沒休息好,索性蹲了下來。身後跟著的助理見狀,連忙從隨身行李裏找了件大外套,賀情接過來,給風堂披上。他又裹著衣服小跑到應與將的車前,敲了敲車窗,看應與將慢慢把車窗放下來。應與將看他冷成這樣,心疼得緊,睨了一眼蹲馬路牙子上的風堂:“他不走?”賀情滿眼擔憂之色,往風堂那邊看了看,說:“他,下午喝多了,這會兒不太舒服……等一下,等一下我就上來。”點點頭表示理解,應與將索性直接把火熄了,陪著賀情等。過了一會兒,冷風吹得小了,風堂大概是緩過來了,也怕吹感冒,被賀情扶著送上了風家派來的轎車,賀情又跟他的助理交代了幾句,把人送回去了。手凍得冰涼,賀情哈著氣跑到車邊,拉開車門鑽上來,亮晶晶的雙眸四處看看,有些警惕周圍有沒有別的人,再伸手去攬了應與將的脖頸,湊上去親了一口。這一口親得應與將都要酥了,賀情的唇這會兒冰冰涼涼,卻還真是比什麽都甜。賀情一笑,捧住應與將的臉,低聲道:“祝我們應總,平安夜快樂……我們的第一個節日。”應與將挑眉:“應總。”“對,先這麽叫著……”賀情假裝聽不懂似的,靠在座椅上,側臉蹭著外套帽子上一圈兒羽絨:“至於其他稱呼吧,特殊情況特殊處理。”應與將覺得在一起之後完全是賀情天天瞎撩撥他了,聽得有點頭疼:“比如?”伸手拉過安全帶,摁進大腿旁邊的鎖扣裏,賀情忍著胸腔裏翻湧的躁動,說:“噯,這我們……從長計議。”……第二日是聖誕節,賀情一覺睡到中午,吃了家裏阿姨做的飯,坐電梯去車庫清點酒去了。早上讓加貝的人過來把這事兒辦妥,他從公司調了一輛保時捷panamera s過來讓人停到車庫,又打電話聯係了平時提供宴請包間裏麵的白酒供貨商,拉了五糧液過來把後備箱裝滿了,挺滿意地把後備箱一鎖,還誇了那個辦事兒的人幾句,動作挺快。這輛保時捷panamera s還是去年賀父建議他拿來當商務應酬用車的,因為嫌賀情自己的私人用車太不規矩,張揚,浮躁,不穩重的形象很難讓人談成生意。賀情做生意談判一般都開公司裏的豪華轎車,但跟當官的人吃飯,最忌諱就是豪車豪酒樓,太膽兒大。這輛保時捷panamera一般都是用來接來賓或者送客人的,還很少拿來去跟那些個當官的碰,畢竟他去過的這種酒桌子不多,但這次該上就得上,含糊不得。考慮到自己可能晚上會喝醉,賀情從加貝調了個司機過來跟著。不過白酒他還真沒怎麽喝過,賀情又開了後備箱拎一瓶出來看了一下度數,心裏一突突,跟啤酒根本不是一個等級,還真他媽烈。他學喝酒才多久,還別說這種白酒了。今兒得帶個手下過去擋,不然自己哪兒受得了。吃飯的地兒打電話當天就定了,選在成都寬窄巷子門口的釣魚台禦苑。灰磚粉牆青石路,乾隆禦筆的“釣魚台”三字,門口石獅氣勢軒昂,竹林蒼翠,算是成都才修好的一個高級去處,也正好請客嚐個鮮。吃的正兒八經的國宴菜,禦苑的主廚更是正兒八經的北京釣魚台國賓館以前的行政副總廚,用餐環境也較為私密,在成都算是獨一份的特色了。全部準備好之後,一看時間,都下午五點多了,差不多是出發的時候,他把手機拿出來,給那個幫忙搭線的人打了個電話。那邊的人接了電話,唯唯諾諾地,說:“賀少,那邊有兩個領導,說臨時有點事兒,今晚,您看……”賀情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他拉下臉來求人辦事兒,到頭來還想水,真把他當隻懂埋頭做生意的人了?賀情點了根煙,說:“在找關係上,想欠我人情也就這麽一次……過時不候。”他掐著濾嘴吸了一口,任由白霧繞在鼻尖,繼續說:“行了,我往禦苑走了。”那邊接電話辦事兒的一聽這就急了,連忙道:“賀少,賀少,您看,這事兒是我沒辦妥,但是這兩個都不是特重要,隻是比較好啃,來的那一個呢,位置高點,您啊,搞定他一個就成了,另外兩個就是拉來作陪的,別往心裏去……”賀情沒太多聽,也懶得想了,愛來誰來誰,隻要能把這事兒辦了就行,抓著電話回了句:“你安排。”到了七點整,加貝集團的這輛純黑色的保時捷panamera出現在了禦苑門口,後麵陸續跟著停了兩三輛商務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