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又拱手,疾步走到了一邊,展台上的燈光隨之暗下去,拍品一一被推到前方。很多人之前來為的就是壓軸的拍品,前麵競價的人並不多,很快就結束了,到了最後壓軸的時候。拍賣廳裏的光更暗了些,那人走上前,先被送上展台的還是靈植和藤木牌,前來的人已經做好了競價的準備,卻遲遲沒聽見說開始,不由疑惑看過去。“諸位稍安勿躁。”那人笑了笑:“今日可不僅僅有這些而已,接下來呈上的就是最終的展品,諸位請看——”他背後的幕布被拉開,數十個人拍成兩列,一左一右慢慢走了出來。下麵的人立即驚呼起來:“靈植師?!”靈植師表情眼神都很麻木,明顯是被控製了,眾人心頭一動,齊齊看向上方。“正是。”那人微笑,“這些靈植師,就是最後壓軸的展品,諸位常年為了性命奔波,末了還要懇求靈植師渡靈草木,何必?現在就不同了,你們可以擁有靈植師,他們的命和靈力,完完全全都屬於你們。”這話說到了不少人的心坎上。他們從拍賣靈植師的震驚中平靜下來,雖然覺得這實在太過冒險,但不可否認極為動心。修者本就過的是命懸一線的日子,好不容易湊到了換取靈植的錢,還要低聲下氣的求人,更有甚者根本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力枯竭而亡。擁有一名靈植師,大概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這些人既然能被邀請,平日裏與拍賣行的聯係也甚是緊密,心裏的底線很低,很快就接受了這樣的事情。有人在底下喊了一聲:“不必說了,開始吧。”此時除祁昭以外所有的靈植師和靈植都已經站在了展台上,那人看了一眼,又一笑:“諸位也看到了,這裏的靈植師基本都是低階,可算不得壓軸的籌碼,真正籌碼如何——”他聲音拉長,往邊上錯了一步,隨著他的動作,後麵的幕布被拉開,祁昭抱著謝慎幻化而成的龍牙草,緩步走了出來。“是舟木老人唯一的親傳弟子,越階培育出蘊靈九層龍牙草的,祁昭!”這下不僅僅是下麵的人,在樓上雅間的人都忍不住拉開簾子看了看。祁昭的名字,自鳳凰城試煉後誰人不知?年紀輕輕的鬼才,多餘的話不必多說,若是有了他,怎麽可能還會受那隕落之苦?不過他們心裏到底有顧忌,舟木老人還好,避開就是,但晚景城就不一樣了。有人這話問出口,那人又一笑,轉向祁昭:“來,告訴我,你的心願是什麽?”祁昭麵無表情,眼底情緒卻瘋狂,一遍又一遍重複道:“報複謝慎,報複謝慎……”那人滿意轉頭,將祁昭和謝慎的事說了出來,說完,又道:“諸位何必忌憚?得到他後立即離開,神不知鬼不覺,誰能知道是你?而且,競價祁昭成功者,附送蘊靈九層龍牙草……現在,競價開始!”底下沉默一瞬後,競價聲雜亂響了起來,價格節節攀高,最低的都夠祁昭買幾百萬個花盆。祁昭垂眼,手指不動聲色顫了顫,這是事先言明示意動手的手勢,他周圍的靈植師見到,各自也都垂下了眼。競拍價格已經到了末尾,跟著的人寥寥無幾,祁昭一邊看著,一邊在心裏默數。三。二。一。祁昭猛地抬眼:“動手!”作者有話要說: 祁昭昭:“我這麽值錢,你懂得嗷。”謝城主微微一笑,走上前去。騰蛇神木(葉子捂眼):“大兄弟你倆幹啥呢?”第68章 第68次不正經雲虛藤木擰成一條巨大的木索, 朝人群中間猛地抽了下去,淡金色藤蔓上裹著的靈力洶湧而來, 在煙塵裏耀眼到灼目。這變故來的猝不及防,底下的人來不及躲避,生生挨了一下。“該死!”短暫的靜默後,旁邊拍賣行的人反應過來, 操控著血脈藤木朝祁昭卷去。與此同時, 周圍靈植師一齊揚手,藤蔓在上方形成一張網,氣勢磅礴。但這還不夠。祁昭手指微動, 識海裏的光點流進血脈,匯聚而成更暖的光, 而後緩緩渡進背後的靈植裏。脈絡得到滋養, 沉睡著的靈植被喚醒,立即發覺自己的主人正陷入困境,枝葉齊齊一顫, 木身光澤驟起, 將靈力反渡給了靈植師血脈。聞訊趕來的掌櫃看到這一幕, 瞳孔猛地一縮, 他想不明白, 這些草木與靈植師明明是已經解除了認主關係的, 怎麽還能如此?將他麵上的驚愕看在眼裏,祁昭垂眼,覺得有些人很多時候真的是無知又可笑。靈植師與靈植, 尤其是有認主關係的這些,感情都是經過相處後細水長流得來的,他們血脈和命曾彼此牽扯在一起,一同行過千山萬水,豈是一道認主契約就能決定的?這麽想著,祁昭嘲諷笑了笑:“來,我們把他逼出來。”靈植師們會意,靈力源源不斷從掌心渡出,血脈藤蔓上的光芒更加耀眼,披靡朝底下壓了下去。靈植師修為向來不如修者,但那是在身邊沒有靈植的時候,而現在,他們背後是數十株草木,即便大多數階位都不高,也不是一般人能擋的住的。更何況,還有祁昭。四周光芒閃爍,原本富麗堂皇的拍賣廳在草木肆虐下已經快要成為廢墟,祁昭站在展台上看著,不久,聽到謝慎沉沉開了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