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 “我們先訂婚。等大樓建成,再結婚。”她說得隨意,好似討論的不是終身大事,而是一起去超市購物。 燕北驕說:“好處在哪裏?”他與楚瑜媛認識不久,卻有了一定的了解。對方絕不是知道自己不喜歡,還死纏爛打的人。 楚瑜媛說:“燕家總公司的股份。” 燕北驕的笑容終於淡了。 楚瑜媛說:“又不是讓你們吃虧。依照你嬸嬸的意思,以後我們兩家會慢慢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建立起真正一家人的關係。” 燕北驕說:“不可惜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楚瑜媛心領神會:“我和成宇約會了五天,其中兩天,他送我回家之後,轉頭就去夜總會玩女人。我想通了,與其以後找這麽個糟心貨,還不如請一尊玉雕回來,好歹賞心悅目。” 燕北驕輕笑了一聲:“聽起來,倒像是你為了成宇,放棄了整個世界。” 楚瑜媛臉色微變。 “因為他追了你三年?” “你真八卦。” 燕北驕說:“一個男人,追了你三年,不一定是非你不可,也可能因為投資太大,舍不得收手。看一門生意是否值得做,不應該看對方的投入,而是看對方本身是否值得。” 楚瑜媛喝了點酒,有點耍無賴:“我就覺得你值得。不然,你還能找到像我這麽好條件的人嗎?”她眯起眼睛,一臉嫵媚。 夜太美。 美得令人沉醉。 可惜,三個人中,隻醉了一個。 陳致忍不住走了出去。 燕北驕回頭,似乎不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裏:“秦少又帶來了什麽好建議?” 陳致說:“的確有一條。” 燕北驕說:“洗耳恭聽。” 陳致看著楚瑜媛,緩緩地說:“你剛才問他,還能不能找到像你這麽好條件的人,我現在回答你,有啊。” 楚瑜媛嗤笑著晃酒杯:“哦,誰?你嗎?” 陳致認真地點頭。 酒從酒杯裏晃了出來,撒了一地。楚瑜媛呆若木雞地看著他。 陳致扭頭,對燕北驕笑了笑:“那塊地當我的嫁妝。” 嫁人這種事,說了一次之後,就像開了閘的洪水,很快就衝垮了人生的底線。 雖然是豪言壯語,奈何觀眾的反應卻沒有達到預期效果。燕北驕聽完之後,目光淡然地挪了開去:“你喝醉了。” 但是陳致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耳朵微微發紅。 楚瑜媛總算回過神來:“可能喝醉的是我。”然後產生了幻聽。她居然和一個男人站在陽台上,一邊吹風,一邊搶男人。 真是見了鬼了! 她將酒杯往陽台欄杆上一放:“我要下去吃點東西醒醒酒。”走了兩步,突然回頭,靠著門框,看著兩人,“看在你嬸嬸的份上,如果你需要擋箭牌,我隨時奉陪。隻要你們給股份的時候,數字再寫得大一點點……”她做了個手勢,然後毫不留戀的離去。 陽台沉默了許久。 燕北驕才說:“你一個人來的?” 陳致說:“你打算送我回家?” 燕北驕驚訝於他的反應力。的確,他問出這句話的原意,就是想知道有沒有人能送他回家。 陳致說:“我沒有喝醉。” 燕北驕說:“你喜歡男人?” 陳致說:“如果你對你的性別足夠堅定,答案顯而易見。” 燕北驕似笑非笑地說:“我沒說過我喜歡男人。” 陳致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你說過的。”你明明說過你喜歡我,想和我永遠黏在一起,隻有兩個人。那麽熱烈地、真摯地、執著地說過。 燕北驕皺眉:“你是否把我誤認為其他人了。”想到這種可能,內心生出難以言喻的煩躁。他轉身,吹了幾縷晚風,才說:“走吧,我送你……” 身後已然空無一人。 他對著空蕩蕩的陽台靜默了會兒,才啟步下樓。走到樓梯口,燕夫人滿麵笑容地過來,低聲說:“今天的生日會真是棒極了……” 燕北驕低聲說:“用股份換來的,價值連城,怎麽可能不棒?” 燕夫人臉色驟變:“你……” 燕北驕說:“嬸嬸,任性要有限度。” 燕夫人畢業於電影學院,本打算當個明星,但是,還沒有出道,就被燕偉奇一見鍾情,追回家裏當了貴夫人。從此以後,過上了國王與王後的幸福生活。然後,這段幸福戛然而止於燕偉奇被綁架的那日。 一個天真無憂的貴婦人一下子被推到風口浪尖。她敏感,她脆弱,但她又要支撐起風雨飄搖的燕家,諸多壓力與動力,令她性情大變。從軟弱善良,變得不擇手段。 燕北驕並不想太傷害她。畢竟,在燕家最艱難的時期,他們是靠著互相扶持與鼓勵挨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