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處巨風呼嘯, 陳致毫無準備,麵皮被刮成了翻滾的波浪紋。勉強睜開眼睛往裏看,隻見昏暗的光線中, 隱約看到一個靈活的人影在上下左右的跳動, 似乎想從裏麵出來,隻是每次都是剛露了個頭, 就被一條銀光燦燦的龍尾擋住了去路。  陳致被尾風掃到,飛出七八丈才停住。  白須大仙和仙童過來測距。  陳致:“?”  白須大仙說:“果然是八丈不是七丈!你輸了。”  仙童幽怨地掏出一顆仙丹給他。  陳致:“……”  仙童說:“你不是法術大有長進嗎?為何不能好好地控製住自己?”  陳致說:“你還沒見過我真正不能控製住我自己的樣子呢。”從乾坤袋中取出夢魔刀。  仙童瑟瑟發抖地抱住白須大仙:“我上次就是被輕輕地碰了一下, 翻來覆去做了一個月的噩夢。天天夢到陳致把我洗幹淨了往油鍋裏放。”  白須大仙摸摸他的頭發,然後拎起領子, 準備著隨時丟出去擋刀。  仙童的夢陳致聽他抱怨過好幾次,但是每次都覺得這夢根本是在懲罰他:“每次你下油鍋之前就嚇醒了,而我呢, 連續給你洗了一個月的澡。到底是誰的噩夢?”  仙童眼珠子一轉, 說:“天下已經進入了法治社會,蠻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陳致說:“你說得對,你現在打電話報警,讓他們把皆無救出來。”  仙童說:“我們的警察就是蒼天衙啊。”  那理所當然的語氣,讓陳致都差點相信了:“哦, 黃天衙呢?”  仙童說:“我們是檢察院。你先把寒卿關起來,我再宣布,別把它放出去。”  陳致:“……”明天讓管家請個法律係的家庭教師。  三人聊了會兒天,虛無之地依舊風起雲湧。  白須大仙說:“寒卿服用情草過度,怕是再過兩三個月才會好。”  陳致說:“那皆無怎麽辦?”  白須大仙說:“玩兩三個月的躲貓貓吧?”  仙童渾身一激靈:“萬一被抓到了呢?”  ……  陳致與白須大仙也是一激靈。  白須大仙突兀地哈哈一笑道:“他是畢虛大神的執念,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被抓到。”  笑完一陣靜默。  陳致起身說:“那我先下去了,有消息再通知我。”  仙童好奇地問:“你在執行什麽任務?進展如何?”  “脫單任務。進展嘛,”陳致頓了頓,說:“用了殺手鐧,依舊走進了死胡同。正考慮自報家門,等對方五體投地的時候,為所欲為。”他將當年容韻死皮賴臉的樣子在腦海裏重播了一百遍!  仙童誠實地說:“我隻在你臉上看到了‘猥瑣’,沒看出‘欲為’。”  白須大仙說:“我這裏有一壯案例,可供參考。你聽後,再決定是否自報家門。從前,有一座城,城裏住著一戶姓仲的富貴人家……”  人生的路,沒有捷徑可走。  陳致聽完白須大仙的講座,帶著深深的感悟,心事重重地回到秦家。眼見天色將亮,他也懶得睡了,拿出電腦搜索百幸集團。  原本想了解下集團背景,卻發現百幸集團被查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鬧得沸沸揚揚。既是本城高知名度的大集團,主席千金又經常上微博熱搜,自然引起熱議。  登錄微博,熱搜中有三條與百幸集團有關:  楚國維被抓  楚瑜媛男朋友  蟾蜍縣汙染  網上消息有真有假,總體與管理層說得差不多。  陳致著重關注了楚瑜媛男朋友這條,發現男主角並非他以為的燕北驕,而是重新回到大眾視野的c君。這次他被扒得更徹底,不但名字、樣貌、家世一應俱全,連泡吧把妹吐口水的照片也應有盡有。  雖然楚瑜媛是半個情敵,但是,陳致對她的印象不壞,不禁為她的遭遇惋惜。惋惜之餘,又擔心自己尚且如此,燕北驕會不會因憐生愛,把持不住。  忽然有些坐不住。  他本打算今天去集團上班,但時間尚早,上班前去燕北驕家串門子也來得及。  燕北驕的公寓他不是頭一回來,熟門熟路得很。進屋之後,先用去塵術將房間裏不容易清理的地方打掃了一遍,再拿仙露為陽台上的花草澆水,然後檢查有沒有什麽東西壞了,順手修一修。他“田螺姑娘”當得正開心,並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後,通向臥室的走廊裏,正站著一個人,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陳致做完一切,準備去臥室和燕北驕“打個招呼”再走,一扭頭,就看到對方正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方向。  “……”  如果白須大仙沒有說那位同僚的悲慘故事,他腦門一熱,大概已經衝出去傳教了。但是,有了那位同僚的前車之鑒,他必須謹慎再謹慎。畢竟,他的身份是秦學而,臉卻是自己的。要是處理不好,秦學而這件馬甲就作廢了。  太久沒動靜,燕北驕以為“不幹淨的東西”已經離開了陽台,抬步走了過來。  陳致後退半步,看著他從自己身邊走過,低頭檢查剛才那些飄來飄去的詭異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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