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將人提出來,單獨關入小黑屋。  說是小黑屋, 其實是一間臥室。多日未通風, 味道熏得很。陳致捂著鼻子,用隱身術出來, 大搖大擺地四處轉悠。這裏顯然是綁匪的大本營,其他房間放著好幾張高低床, 一個綁匪進去之後,倒頭就睡。另一間房鎖著門, 隱有哭聲傳出來,陳致正要進去,就看到綁匪到自己的小黑屋去了, 連忙回去。  綁匪端了碗方便麵給他:“吃吧。”  陳致也不挑, 拿起叉子,“索索”地吃起來,可香。直接把綁匪看餓了,也去端了碗過來,對著吃。吃完後, 綁匪覺得他接地氣,順眼許多,看他車上睡的香,正好自己也困了,便邀請同眠。  陳致看向房間裏唯一的那張床。黑黃的被褥先不說了,床尾沒洗的內褲、襪子堆成小山,還散落著幾顆糖不糖、煙蒂不煙蒂的東西,就著這味道,自己能吃下一碗方便麵已經是定力驚人,居然還要他躺上去?!  “我不困。”他婉拒。  綁匪不管他,直接脫了鞋子,往床上一躺,須臾,又不安地坐起來:“你不會逃吧?”  陳致說:“要逃早逃了。”會,會,會!早知道房間這麽臭,他才不來呢!  綁匪拿出手銬,將人靠在桌邊,又叫了兩個人進來看著他,才放心入睡。  那兩人進來之後,就拿出撲克開始打牌。  陳致本想離開,見他們打得有趣,便麻痹了嗅覺,留下來觀戰。綁匪覺得兩人沒意思,解了他的手銬,三人鬥地主。一打就是幾個小時。陳致抓著一對王炸正要出,就見牌友霍然站起:“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臭襪子、臭腳丫……還能什麽味道。  陳致說:“讓我出了這把再說。”  “不是,真的不對!”另一個牌友也站起來。  陳致見他們麵色凝重,不似有偽,解開了嗅覺,果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牌友打開門,味道更重了。  好像是……  “轟!”  巨大的氣流從廚房的方向爆發出來。  “到達目的地附近……”導航機械音剛落,就聽一聲爆炸,一座自建的民房裏火光衝天,煙塵滾滾。  燕北驕解開安全帶下車,一邊打電話報警,一邊往出事地點走去。剛走了幾步,就看到陳致毫發無傷走出火場。事出突然,兩人對視的刹那,都怔了下。  陳致呆滯得尤其嚴重。他出來前,正好遇到鬼差提著魂鎖跑來拘人,知道這場火是其他人質製服其他綁匪後,燒了煤氣瓶。人質放火後就跑了,屋裏的綁匪沒留下一個活口,秦學而因陽壽未盡,純屬卷入無妄之災,可全身而退。但萬萬沒想到,臨門一腳,被人踢了腦袋。  燕北驕按了按太陽穴,快步走來,似想抓他的手,可伸了一半,改為拍肩膀:“沒事吧?”  陳致心虛得很,眼珠子一轉,想起秦學而的心髒病,突然捂住胸口說:“心突然好痛……”  燕北驕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親:“現在呢?”  ???  !!!  因為震驚到呆滯,自然演不下去了,他隻好說:“可能是太緊張了,現在好多了。”  燕北驕仿佛沒注意到他的小心思:“怎麽回事?”  陳致說:“好像是綁匪做飯不小心,炸了煤氣罐。我就逃出來了。”  燕北驕拿出手機:“我來報警,你去車上吧。”  陳致走了兩步,又回來說:“還有幾個人質,也跑出來了。”  燕北驕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陳致回到車上,看著燕北驕的背影,心後知後覺地怦怦亂跳了起來。但是一陣心悸之後,又是一陣心慌。明明先前下車的時候,對方還對自己愛答不理,為何幾個小時的工夫,態度就如春風吹拂大地般的溫暖了起來?還有,這麽偏僻的地方,他是怎麽找來的?  燕北驕打完電話,就有附近的村民看到火災趕來。他不欲卷入是非,便上車走人,到了半路上,車被村民截住,咬定他們是縱火殺人的凶手,準備畏罪潛逃。一時解釋不清,便不許他們走。綁匪裏有兩個是本村村民,雖素行不良,卻也有幾個朋友、親戚,那些人聚攏來,一副要打要殺的樣子。好在村幹部還明事理,將人勸開,說等警察來了再說。  因為燕、秦、楚幾個麒麟城富豪都被卷入了綁架案,上麵高度重視,所以一有情報,警察便快馬加鞭地趕來。  來的時候,燕北驕和陳致正坐在車裏。  也僅僅是坐著。  陳致生怕他問直接為何毫發無傷,又想問他剛才親自己額頭是幾個意思,獨自糾結。燕北驕麵容疲憊,閉目養神。  警察找他們做筆錄,都是一五一十地說了。  聽陳致說還有生還的人質,便叫人去搜,沒多久就找到了,口供與陳致說得基本一致,但承認了火是他們放的,隻是沒見過陳致,並不能證明他到底是人質還是綁匪。  陳致適時地展示了自己手腕上被手銬拷出來的勒痕。其實並沒有那麽明顯,他加了點法術,倒有些觸目驚心,警察果然信了幾分。他內心正得意,轉眼見燕北驕盯著自己的手腕看,頓時內心一緊,怕他發現自己手腕紅得突兀。  沒多久,燕北驕的律師趕到,與警察談了幾句,陳致和燕北驕便被放回家了。  律師原本要獨自開車離去,因楚國維的事,被拉到了燕北驕的車上,另叫代駕開走自己的車。  “楚國維怎麽樣?”燕北驕大咧咧地問。  律師愣了下,下意識看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陳致,不明白雇主演的是哪一出,斟酌道:“好像在談判,具體也不是太清楚。”  燕北驕說:“照實說,沒關係。”  律師驚訝了一瞬,便老實交代:“媒體把事情曝光後,全國關注度很高,目前警察正和綁匪談判。楚國維受了傷,光靠繃帶、消炎藥沒用,急需治療,綁匪吃定這一點,想獲得免刑,警察方麵不肯答應,準備強行突破。但是楚瑜媛不肯拿自己父親的性命做賭注,眼下四處活動關係,甚至提出和專案組合作,想要答應綁匪的交換條件。”  燕北驕說:“嬸嬸怎麽樣?”  律師說:“見了俊軒,情緒穩定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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