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本以為劉不言還會如往常一樣,說一句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話語,來搪塞自己言語上的調戲。


    可出乎意料的,他竟是默許了二人成婚之事的可能,從而隨著自己的性子一同打趣起來。


    薑晚有些愣住,似乎沒想到僅僅是和光寺之事過後,黎不言似乎並未像從前那般厭惡自己了。


    見薑晚不說話,黎不言還以為自己的話重了些,正欲重新措辭時,薑晚倏地展露笑顏。


    她笑道,“我不會有什麽要緊的,言之會就好。屆時言之你呢就洗手作羹湯,我呢就上山打獵,怎麽樣,是不是光聽著就很心動?”


    一聽到打獵二字,黎不言將先前未能拋出的問題終於問出口:“公主以前可是去屠過狼?”


    薑晚不解的嗯了一聲,隨後回憶似的摸著嘴唇,思考道,“狼這種野獸我殺的太多了,你這麽問,可有具體的哪一隻?”


    “白狼王。”黎不言立馬接道。


    薑晚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旋即笑眯眯的看向黎不言:“你怎麽知道白狼王是我殺的?殺白狼王的時候,我還未及笄,還蒙著麵,可與現在一點不相似。”


    黎不言直言不諱:“先前在明月宮中時瞧見了白狼王的皮毛,故而有些好奇。”


    薑晚捧著臉頰,笑意盈盈的看著黎不言,打趣道,“那皮毛恐怖的很,你居然不怕?每每有人去往我宮中,無論是嬪妃還是皇子王爺,總要被那張皮子嚇得落荒而逃。你的膽子倒是比我想的要大不少。”


    黎不言見薑晚絲毫未認出當年的自己,也不曾多話,隻是淡淡道,“死物而已,無需忌憚。更何況公主能將它擺在那般顯眼的位置,不難說明公主也不畏懼它。既是如此,我若是再害怕,豈不是平白做了笑話?”


    薑晚見黎不言說的頭頭是道,忍不住誇讚道,“你說的不錯,我很是喜歡。還有,那白狼王的確是我殺的。不過對外我隻說是我從黑市買來的皮子,如若你喜歡的話,明日我差人送黎府就是。”


    黎不言拒絕的話到了嘴邊,不遠處便傳來熟悉的女聲。


    “阿晚,黎狀元,你們說些什麽呢?笑的這般開心,不妨說與我一起聽聽。”顧魚背負長槍,一身勁裝快步走來。


    她腦後的馬尾隨著走路的姿勢一跳一跳,惹的薑晚忍不住伸手去抓。


    顧魚伸手打掉薑晚偷偷伸來的手,故意賣狠道,“再抓我的辮子,我可就要與你切磋一下了哦。”


    薑晚正要擺出一副迎戰的姿勢時,顧魚則一把摟過她的脖子,對黎不言說道,“黎狀元,你怎的還未換衣服?阿晚不曾與你說麽?今日是阿嬋入宮的日子,我們都要送她呢。”


    薑晚一副猛然驚醒的神情看向顧魚,隨後再看黎不言時,神色竟是變作有些不好意思。


    她眼神飄忽不定的往遠處看去,黎不言輕輕一聲歎息,轉身回去屋內換了套水色長衫,長發也以白玉簪挽起,看的顧魚忍不住點了點頭。


    她說:“溫婉如玉,翩翩公子,說的就是你未婚夫這副模樣罷?”


    薑晚立馬擰了擰顧魚的耳朵,叫她連連求饒。


    兩人扭打玩笑在一處時,黎不言已站在她們麵前。


    薑晚的發髻因為玩笑被弄散,一縷鬢發垂落臉頰,看的黎不言下意識伸手為她捋起。


    時間似乎霎時間停滯,桃花瓣瓣紛飛,環繞著薑晚的身子緩緩落下。


    恍惚間,薑晚似乎回到了還未及笄的年歲。


    她在宮中的桃花樹下飛快的奔跑著,薑淵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


    薑晚回頭去看,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她跑到哪裏,薑淵都會跟在她身後,從未離開過。


    於是她毫無顧慮的跑著,赤著腳從明月宮一路飛奔至白月山下。


    溫柔的夕陽籠罩在薑晚身上,一雙溫暖的大手撫了撫她的腦袋。


    薑淵笑道,“我們阿晚要一直跑下去,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不要回頭,要一直往前奔跑。”


    薑晚年幼,不解薑淵話中深意,於是抬頭去看:“皇兄,可是困難會令我感到疼痛,哪怕痛到掉眼淚,我也不能停下來麽?”


    薑淵的聲音逐漸模糊,可卻久久徘徊在薑晚腦海內:“對,阿晚,哪怕鮮血淋漓,你也不能停下。”


    “哎呀!小夫妻還未成親就來氣我了!”顧魚打趣的聲音頓時叫黎不言收回手。


    他麵露尬色,臉頰浮現兩抹不自然的紅暈。


    薑晚則從回憶中抽身而出,她戳了戳顧魚的腰肢,提醒道,“好了,別貧嘴了,再不出發等下就進不去了。”


    聽了這話,他們才簡易準備了些賀禮,旋即乘車往宮內趕去。


    馬車駛入高牆之中時,顧魚想起什麽似的從袖中摸出一封密信。


    她遞給薑晚,薑晚在瞧見信上的蠟漆時,瞳孔猛地一顫。


    薑晚的蠟漆是梨花,而這封信上的蠟漆為金龍,是薑淵獨屬的印記。


    薑晚握著密信的手忍不住有些顫抖,見她不敢拆開,顧魚握住她的另一隻手,勸慰道,“你不用擔心,阿淵哥哥在白月山休養的很好。這封信是我回來的時候,途經白月山,他托我帶給你的。隻是這陣子事務繁複,我竟是一時間忘記了此事,拖到了現在。”


    薑晚強忍激動,用力搖了搖頭示意顧魚無礙。


    她顫抖著手打開密信,信上的字跡歪七扭八,看起來比七歲孩提還不如。


    可薑晚卻看的欣喜萬分,感動漫上心頭,叫她眼眶不免有些濕潤。


    薑淵病了太久了。


    自三年前,白月山上的道士說,可以接薑淵上山休養後,薑晚便沒有再見過他。


    三年間,薑晚時常收到薑淵的信。可是薑淵的心智與幼童無異,盡管努力學習,可卻總是不如意。故而薑晚所收到的信總是難以辨認其字跡,難解他信中意。


    這是三年來,她收到的第一封可以認清字的信。


    “皇兄說,道士們說他恢複的很好,今年可以下山回宮了。”薑晚難掩欣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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