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就兩千,這個忙我們幫定了。”力哥咬咬牙,這個時候要是掉了鏈子,剛才的示好就白做了,要想進一步與他們接觸就要困難許多了,不就是幾百斤糧嘛,另想辦法。


    “那...,好吧,謝謝陳叔。”誌文見他得知實情後仍如此堅決,眨巴眨巴眼睛,且先收下力哥他們的糖衣炮彈吧,糖衣吃下,至於炮彈,看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還回去。


    “就這麽決定了。”力哥很豪氣地擺擺手,“八天後,我安排人過來和你們對接,具體安排下怎麽過河。”


    “告辭了,小誌。”力哥這回再不磨嘰,拱手離去。


    當誌文告訴大家,十天後過河時,眾人都露出了笑意,就連一心治病救人的孫大夫也不例外,隻是絮絮叨叨地說道,誰家還沒有去看過,誰家還需再去看看療效如何等等。


    稍後,直接或間接依附誌文他們的人家得知,隻要願意繼續跟著孫神醫和李智先生,十天後他二人將帶著大家一道過河,不用出任何費用。


    周圍頓時歡聲雷動,震耳欲聾,把挨著他們的其他難民都驚動了,得知他們能跟著孫神醫免費過河,免不了的羨慕嫉妒恨,卻不敢有什麽異動。


    不少人喜極而泣,邊流淚邊匆匆來找李智登記是否過河。


    李智帶著囡囡她們,仍舊是先確認這一百五十戶人家是否跟隨他們過河,然後再由這一百五十戶人家報上跟隨他們過河的人數,最後由力哥他們安排,分批次過河。


    其中有十二戶人家向李智提出了告辭,他們要繼續南下,到豫南一帶投親,空缺的名額很快就從依附於人的人家中挑出來補齊,最後確定要過河的人數仍是過了兩千。


    已經確認能過河的人家難掩興奮,不願離去,圍著李智他們嘰嘰喳喳,李智不勝其煩,不得不找誌文,最後是讓可旺帶人驅散了事。


    已過中秋,明末時正值小冰河時期,不然也不會連年大旱,可不像後世那樣,還會有什麽秋老虎,除了正午時分,站在太陽下會有點熱,早晚都有些冷了。


    囡囡她們三個丫頭,在和李智忙完過河人數的登記後,趁著還有空閑,又跟著小英娘,與其他一些人家開始趕製羊皮襖和氈衣。


    這是誌文新發布的任務,接下活計的人家不多,畢竟大部分都是苦哈哈,過冬除了烤火,就隻能靠抖了,羊皮和氈毯對他們來說都是高級玩意兒了,沒多少會做的。


    想想自己剛穿越的時候,還能穿上棉衣,雖說硬梆梆的,可也比大部分人都要好了。


    誌文和小捷幾次尋寶下來,除了糧食,就屬這些與羊相關的東西不少,羊毛最多,羊皮和羊氈次之,還有少量的羊皮襖和薅光了毛的皮衣。


    光板皮衣都配給孤兒們了,用來當做皮甲防護,這也是與瘌痢頭他們爭鬥時,誌文他們的人隻有少量輕傷,重傷和死亡都沒有出現的緣故,那幫人手中的武器,威力實在有限得緊。


    羊皮襖改了改大小,讓小英娘和囡囡她們穿上了,本來想讓小英娘做一件給孫大夫穿的,誰知他死活不要,起初不願說出原因,逼急了才知道他嫌那玩意兒膻味兒太重。


    誌文不由啞然失笑,在這時代難得有人和他一樣,因為嫌棄味道而不願穿羊皮的,那皮衣他就因為嫌棄味兒重沒要,雖說這些東西都已經被鞣製過,可還是又臭又硬,或許要穿過很久之後,那味道才會淡去。


    現在就隻有誌文和孫氏父子三人早晚還穿著單衣,仗著體質好,還勉強耐得住,要是再冷下去的話,誌文覺得恐怕不得不把去年那硬梆梆的棉衣拿出來穿了,隻是自己個子長了不少,不知還能不能穿的上。


    可除了誌文他們三人,其他人都把這些東西看作寶貝,不說可旺、定國和小捷他們,穿著光板皮衣愛不釋手的樣子,就是小英和囡囡、妞妞三個丫頭,也把她們的羊皮襖看得緊緊的。


    還有那些給誌文他們幹活的人家,看得出來也是眼紅得緊,有那勞力特別強,發的口糧頗有富餘的人家,甚至向李智提出,能不能用糧食換幾件皮襖,哪怕是氈衣也行。


    李智一合計,有這需求的人還真不少,遂向誌文稟報,誌文這才讓他召集人手趕製皮衣和氈衣,能用它們代替糧食發放,何樂而不為呢?


    “誌文,那羊毛我能不能用一些?”正當誌文捂著鼻子,遠遠看著小英娘他們做皮襖的時候,八千不知什麽時候湊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羊毛啊?沒問題,想要多少,隻管找老李去拿。”現在就屬這羊毛最沒用了,還得把它壓製成氈,才能做成氈衣,跟著他們的難民裏倒是有人自告奮勇地願意做,這些人都知道活兒是不會白幹的。


    隻是誌文不但嫌棄氈衣的氣味,還討厭它穿著不舒服,隔著幾層單衣都能被戳得又癢又疼,反正羊氈不少,羊毛就一直閑著。


    “八千,你要羊毛作甚?你不是和我一樣,最討厭它的膻味兒了嗎?”誌文突然反應過來,不由問道。


    “嘿嘿,天機不可泄露。”八千神秘一笑,“過幾天給你一個大驚喜。”


    “大驚喜?”誌文不太相信,“你和大柱不都天天跟著你爹給人看病嗎,你哪有時間做什麽大驚喜?”


    “這幾天都是回訪老病號,用不著我了,大柱跟著就行。前幾天要不是忙著和我爹給人看病,那大驚喜早弄出來了,大家也不用穿味兒這麽重的皮襖。”


    “行,那我等著你的大驚喜。”誌文仍是半信半疑。


    “不過...,誌文,麻煩你單獨給我一個窩棚。”八千有些靦腆地說道。


    “怎麽?家傳秘方?”


    “不是家傳,”八千頗有點自負地說道,“是我自己的獨門絕技。”


    “這樣啊,”誌文沉吟道,八千不是信口開河之人,既然都想要個單獨的窩棚了,就不能等閑視之了,可這周圍難民眾多,哪怕給他一個窩棚,恐怕也難以保密。


    “八千,你要相信我的話,就咱倆,到那座山上去,各搭一個窩棚,你做你的事兒,我絕不窺伺,隻負責站崗放哨,如何?”誌文指著遠處的一個山頭說到,那裏已經離開了大群難民的範圍,山頂無人,離此最多也就是半天的腳程。


    八千聞言,也默默地思忖了下,知道誌文是為他著想,既然是秘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他要做事兒,也不能少了幫他警戒的人,如果隻要一個人來警戒的話,他知道,誌文是最好的人選。


    “你說的什麽話,誌文,什麽相不相信的,”八千說道,“你都把你那麽珍貴的東西教給我們了,我這法子還會藏著掖著麽?簡單得緊,看一眼就會的。”


    “行,”誌文笑笑,並未放在心上,他不認為八千有什麽了不起的秘技,“你收拾收拾,咱們這就出發?”


    “好嘞!”


    等八千複又找到誌文時,身上背著一大個包袱,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藥材,誌文大部分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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